她自己的能力,她自己知晓,勉强能担起王氏重责,以眼下的她,尚且稚嫩得很,但祖父尚在,倒也无需太过担心,手把手教导个数年,她应当也能独挡一面了。
未进京来给长姐送嫁时,她是这般想的,亦是这般决定的,心中虽有些忧心自己担不起重担,却也算是信心满满。
然而进京一趟,住进此竞园,长姐顺利出嫁,她也如愿亲自送长姐出嫁,更是了解到天子脚下的诸如不易之事,以及人心之复杂诡谲非她所能想象,她长了见识,也受了教训。
长姐说,此乃好事儿。
对,是好事儿……
可遇见夜祥,如今静国公府邸的二爷,她却不知此为幸,亦或不幸。
认清夜祥不可能入赘王氏,她也不可能嫁进夜家此事实之后,她便时常在想,既是注定两个人不可能成就姻缘,上天又为何要安排两个人的遇见?
“贼老天,当真不负责任得很……”她恼火地滴咕一句。
照菊就站在角落边上候着,她站得外边些,月辉照在她脸上,能清楚地看到她听到王肆颇为埋怨的这一句时,眼角晕出来的泪光。
她和照梅从小侍候二小姐,二小姐的日子虽是荣华富贵,吃用住行不愁,金银绸缎不缺,山珍海味不少,但二小姐心里的苦,较之旁人,她们更为清楚。
现今难得二小姐心悦上一位儿郎,岂料那人却不能入赘王氏,年后二小姐便要回琅琊了,届时与夜家二爷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二人相见只怕是遥遥无期了。
司河受命到竞园暗中观察王肆的心情,以及对夜祥的态度,隐于离角落不远的廊檐上的他和照菊一样,也是听到了王肆滴咕的这一句,他却无照菊那般贴身侍候王肆,自然没那么了解王肆,故而只觉得王肆是在埋怨世道的不公,世事的无常。
趁夜退出竞园,回到仁国公府絮临院的第一件事儿,他便将他所听到看到了解到的细枝末节一个不漏地说了出来。
因着是在夜里,夜十一已和莫息睡下,他只好将事情跟难姑说了,待难姑明儿一早便同夜十一转呈。
一早莫息上衙去,夜十一用过早膳,听着难姑从司河那儿听到的王肆的近日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