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为杖杀吴有才刚被神策军参过,离开紫宸殿时陛下的警告言犹在耳。
“这个……刘诩既然是军将,我看还是交给军中处理可好?”
纥干臮脸色当即沉下来。
“人人都夸你柳仲郢是老百姓的青天,一心为民做主,今日看来只是以讹传讹。”
“中书舍人,你也不是百姓啊。”
“苦主是我表妹,她是百姓啊。你若是畏惧神策军,直言告诉我们好了,我们绝不再登京兆府的大门。”
柳仲郢怒道:“我刚杖杀一名神策军都尉,怎么畏惧他们?”
“那你这次为何不敢缉拿刘诩?”纥干臮质问。
柳仲郢脸色为难回道:
“这件事我要先行禀告天子,请陛下定夺。”
“柳仲郢,假如此种民案都需要请示陛下才能定夺,我还不如直接去告御状,百姓要你京兆府作甚?你上次杀吴有才可有提前禀明皇上?为何这次畏首畏尾,莫非左右神策军于你亲厚不同,你与左神策军有私交?”
“一派胡言,我跟左军中尉吐突士晔上朝下朝连句话都没说过。”
“既无私交,那你为何不抓刘诩?”
柳仲郢极好面子,总不能告诉他自己被皇帝威胁过吧?
他想了半天搪塞道:
“你们也未走正常流程递交啊,我怎么抓?”
纥干臮右手插进左边衣袖,从里面掏出一张折纸,双手递交出去。
“诉状我早写好了,就怕你不敢接。”
一旁的京兆少尹薛元龟连忙假装大声咳嗽,暗示柳仲郢千万不能接这份诉状。
纥干臮抬眼看了下薛元龟,问:
“听说薛少尹是当年名震京城的京兆尹薛元赏的亲弟,是真的吗?”
薛元龟尴尬假笑。
“薛元赏确实是我长兄。”
“假如你长兄还在京兆尹任上,他是否也会畏首畏尾拒收诉状?”
“呃……”
还没待薛元龟回答,柳仲郢已经气血上头。
你这是暗示我不如薛元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