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凤鸣同样进不得内城。跟着奔行了这一路,他酒劲散了一点,在旁听了单一衡同夏铮那一番拉扯,忽然觉得好笑。里面那个是夏铮的亲儿子,而单一衡竟然在恳求他放自己进去对付他亲儿子——想想也是不大可能。他其实也拿不准夏琰这是要干什么,可——既然选择进了内城,应该是作好了准备这回要留下来,并没有打算再出走——这内城想必也不可能容他再轻易离开。如此做当然暂时能避开今晚这群烈徒,但未知之险却又非比寻常。
他便叹了口气,向一旁的向琉昱道:“在这也不能做什么,要不还是散了吧。”
“要走你走。”单一衡只是忧心如焚,“我们在这等消息!”
沈凤鸣指指里头:“你姐姐以前独个和他在临安待了这么多日子,没见你们这么在意。”
单一衡不理他。此时邵宣也等人护送着仪王承平,也往此门回来。单一衡眼前一亮,冲上前去:“平哥哥!”横地里两名护卫伸手一挡,厉声:“何人无礼!”
单一衡一怔,喊道:“平哥哥,是我啊,我是一衡!那个夏琰,他把我姐掳走了,往里面去了,你有没有办法……有没有办法抓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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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衡……”程平待要说什么,邵宣也已然挡在身前:“今日之事仪王殿下都已知晓。此地不宜喧哗,请回吧。”
程平被他这样一拦,也只能道:“是,一衡,我都看见了。这位邵大人是大内侍卫司之长,适才我们商议过,回去他便会派人设法盯着。内城之中,无人敢胡作非为,你放心,我想君……夏君黎他也不至于全无分寸。”
“话是这么说,我就只怕他……只怕他是个疯的啊。”单一衡还是忧心忡忡,“我跟姐姐说了那么多次,她都说她明白,昨晚上她肯来找我们,我以为她……我以为她真想明白了,可结果——结果一见了那个人,就全都忘了!”
程平轻声劝说:“刺刺一直特别机敏,她能感觉得到别人的情绪,我想她一定感觉到他……对她没有恶意。你可能……可能不了解夏君黎。不管这之间发生了多少事,我……我还是不能想象他会伤害刺刺,你就放宽心,刺刺不会有事的。”
“可人是会变的啊,你也看到他方才的样子了吧,你敢说他一定不会迁怒我姐吗?我娘对他那么好,还不是死在他手里,我姐……我姐也是你亲妹妹吧?你就……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就这么不关心她的安危吗?”
程平无法回答,“我先回去看看。你也先回去吧。”
单一衡无可奈何。他深心里何尝不希望程平说的是真的,可将希望寄托在敌人的仁慈上终究太过被动了,他耻于承认——这竟是自己此际唯一能做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