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说?”
“他可不欠我们什么,一路与我们同来,也是出于仗义,如今梅州近在了眼前,或许觉得差不多了,也便悄悄这么走了。”
“到了梅州我们又不会亏待了他,干么这么就走了。”那人还是颇为不满。
“人各有志嘛。”一旁陆兴笑道。
君黎见众人说得高兴,可心里却终究还是郁郁的。也幸好沈凤鸣没一起回来,否则不知更要比自己难过多少,正要告退回去休息,忽然里面一人跑出来,道:“庄主,庄主,葛川不见了!”
――若说有什么消息能给今日这么高兴的一行人泼点冷水,那便是葛川终于是逃跑了。仙霞岭上众人中了幻生蛊,他没跑成;前些日子清流县被困于火窟,他没跑成;可今日,在这圆形土屋,他跑了。
“庄主,要不要去找找看?”便有人道。“这么一会儿工夫,料他也跑不远。”
夏铮摇头。“算了,他不过奉命行事。要是真到了梅州将他关起来,与太子的怨就结得大了。今日大家也都乏累了,捉了张弓长已算得完胜,不必再多生枝节。”
“那捉了张弓长,与朱雀的怨也便结得大了吧?”边上一人倒是突然忐忑难安起来。“之后要怎么处置他?”
“朱雀?”夏铮说着,向君黎看了一眼。“朱雀那里,已不是捉不捉张弓长便可解决的情形了。不过既然远离了京城,他再要来做什么,也已不易,大家也不必多心猜想。”
众人也向君黎看了几眼,不无些尴尬。夜已极深,夏铮便叫众人散去睡了,只留两个人值夜。君黎也回房熄了灯,明明很累可却睡不着,与谢峰德那一战,仍然清晰地映在脑海里。
说他是占了上风――的确,那个时候,他是渐渐占到上风了。可占据上风前的苦战,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除去衣服。胸前其实有无数道隐隐作痛的细伤,可却连衣服都没破。若记得没错,造就这样伤势的招式叫作“青丝舞”,沈凤鸣说,那是女人用的招式――那是用自己的长发幻成利刃伤人的招式。君黎有点不明白,谢峰德的头发并不长,自己剑光起处,他的头发也并没有太多机会碰到自己――就算碰到了,怎么就隔衣能伤了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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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半也是幻术吧。心念能不受幻术所惑,肉身却大概不行。――只能这样解释了。那些看似细小的伤口,其实都会对人造成极大的负担,在高手相决中,往往潜移默化地就成为左右战局的关键。幸好,自己也有一些小小的、左右战局的伎俩的。
他虽然能不为惑术所动,可谢峰德的功力再怎么样也高过自己,这场心力之争,到最后仍是拼的内力。面对谢峰德,他只觉对方的心力如山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要最终拼得过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对方比自己耗得更快,直到对方枯竭而自己的心力却仍足够。
所以他并没在一开始用十分的力气去抵抗谢峰德的幻。他偶尔露出受控之色,要让他以为再用几分力就能成功――于是不断加力。他只保证自己是清醒就够,最大限度地保留自己的实力。除此之外,他每每选在谢峰德一招用老时反击――此时谢峰德内力心力已用,可那幻术若在最后被迫打断,便等同于没有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