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衡恩一双耳朵听见的不光是电话正在拨打的嘟嘟声,还有程筝的来电铃声,声音很微弱,但就在家里。
他立刻拔开腿,猛然发现自己卧室的门大敞四开,他端着电话快步走进,程筝正拿着衣服从衣帽间出来——他的手机正摆在床头柜上,在用自己的充电器充电,他出来应当是要接电话的。
“你……”程筝想问,今天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下午最后见到贺铭城了吗?事情谈好了吗?
但他发觉,贺衡恩的面庞惨白没有血色,再联想自己一天都没有在怀正,只在临上贺铭城助理的车前和人事请了假——
于是程筝那个老毛病又犯了。
他什么都没做错,却心虚得说不出来话。
不,应该是做错了,因为贺衡恩前脚才和他讲,有事要告诉他。
还应该是没做错,因为他是个独立的男人,他有能力,有必要,去自己解决一些问题。
贺衡恩皮鞋踢踏在地板上的清脆的脚步声缓缓停下,他站在离程筝三米远的地方,看看那部手机,看看程筝,看看他手里拿着的衣服。
最后一刻,他又看向床上,最上面那件,属于程筝的卫衣。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
程筝听到贺衡恩这样说,石像一样矗立在原地。他和贺衡恩相处四年多,如果到现在还分不清他哪句话语气背后的含义,那么也就没必要还站在这里了。
他没来由的害怕任何一个人对他的这种语气。蛮横的质问,无理的从他这里索取答案,态度坚硬的不像话。
话中的每一个字都在告诉程筝,上一刻发生的事是他做错了,对方在确信地让他给出自己的错误答案,而不是询问他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叠……叠衣服。”
“贺铭城是不是找你了?”
“……是。”
“他和你说什么了。”
“他……”程筝捏了下手里的衣服,“是你能想到的那些,其他的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