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电线裁切成大块长条状的碧蓝天空下,那久山脉上,隔着千米便立着一个电波塔。
来到知鸟高中的校门前,自行车的链条终于放缓。
江源慎和朝空摇杏步行走进校园,路过某些学生时,能嗅到他们衣着上的樟脑丸味。
“摇杏,朝空叔叔现在有去上班吗?”江源慎突然问道。
朝空摇杏却没有显露出郁闷的情绪,反而抬起头说:“有,一直在两津港打渔,你找他有事?”
“嗯是有一点事。”
如果可以的话,江源慎想问问他关于录音带,以及静海深月母亲的事情。
“什么事?”朝空摇杏困惑地问。
“你一定要问吗?”
“也不是一定要问.是关于我吗?”
朝空摇杏微微别开脸,风像是故意的般,吹起遮挡住她侧脸的短发,显露出一片樱红。
“我不是说了以后带你出岛玩吗?给他打个预防针。”江源慎笑着说。
“喔~~~”朝空摇杏想忍住心中的喜悦不笑出来,于是鼓着嘴说,“他这两天出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那行,等他回来了我再找他。”
“嗯,那我先上去了。”
只是去车棚停个自行车,确实没必要每一步都跟着,朝空摇杏觉得太黏着小慎会被他讨厌。
江源慎推着自行车,快步行过好几个水手服。
刚来知鸟岛时他经常会被注视,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他的存在也变得平常,女生们瞄他两眼便移开视线。
来到车棚下,江源慎找了个空着的位置,将车推进去,心情始终无法平静。
简单的说,一想到昨晚的静海深月,江源慎体内似乎出现了新的东西要开始的激昂情绪。
她的行为和语言,都会让自己感动到夸张的地步。
可一想到她又莫名其妙地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便会感到一丝期待、以及一点点的自负。
——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复杂?
江源慎锁好自行车,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背包忽然撞到了什么东西。
紧接着,如同多米诺骨牌接连倒下,停车一排的自行车在视线中像死了一样,全部躺平。
“呜哇——!”
江源慎双手抱头倒吸一口冷气,在这瞬间,他还有些埋怨为什么这里的自行车存放点都没有机器锁的。
眼前的风景让人无比厌烦,但还是要乖乖地将自行车全部摆放整齐。
当他一一把自行车扶正的时候,旁边忽然有一道身影,也在弯腰帮忙。
“谢谢你。”江源慎下意识地开口致谢。
“不用,我的自行车也被你弄倒了。”
听到这稍显熟悉的声音,江源慎诧异地不自觉抬起头来,发现是面无表情的伊藤华堂。
他嘴上说着自己的自行车被弄倒了,但还是在帮忙将其他的自行车扶起来。
“等一下。”江源慎开口。
“你有意见?”
“不是,这和你无关。”
江源慎继续埋头将自行车一一扶起,任由身边的伊藤华堂盯着,也在警惕着他可能会突然打来一拳。
“你最近还跟静海有联系?”
“这跟你无关吧,如果不服气想打架的话,找个时间约一约就好。”
江源慎有些不耐烦,同时也为自己脱口而出的幼稚话感到惊讶。
伊藤华堂双手插兜,又想起当晚被他暴揍的情景,知晓真打起来已经不占便宜了。
“我不是和你打架的,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什么想做什么?”
“你昨晚和静海出门去了吧?到底去做什么?”
江源慎瞥了他一眼,语带轻蔑地说:“静海雅人告诉你的?让你来找我麻烦?”
“谁告诉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两人又打算做什么?”
伊藤华堂有一股想要失控怒吼的冲动直冲脑门,可是他却在隐忍着不去发泄,又或许意识到发泄出来也没用,只能将这股怒气硬生生地往肚子里吞。
江源慎将最后一辆自行车摆好,还好都没坏。
想离开,发现高大的伊藤华堂正堵在狭窄的通道上。
“让开。”
“我在小时候就对她一见钟情,不管是将她视作妹妹还是爱人,我只想保护她,她应该也知道我,我是认真的”
江源慎不着痕迹地看向伊藤华堂,他脸上显露出苦涩的表情,似乎其本人也知晓,和静海深月交往的可能性绝对为零。
“哦,可以让开了?”
江源慎对他的单恋故事根本没有兴趣。
伊藤华堂抬起手抓住一大撮的头发,深吸一口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