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回转的如此迅速出乎黄忠的预料,但看到木杆上的猪也就明白了。伙夫们见到这么大一头猪顿时来了精神,跑上前去接过木杆,七手八脚地拾掇起来。
另外一头,卓膺继续向山顶进发,理由嘛也很简单——站得高才能看得远。然而这回可就不像打猎那么顺利了,这些山看着不高,攀爬起来才知道有多困难。很多地方都是几乎垂直的光滑石壁,压根找不到下手下脚的地方。
七个人用一根绳索绑在腰间试了大半天也没能登顶,无奈只得放弃。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沿着山谷走了一圈,把前后进出的道路做了标记,画成图返回营地。
侦察工作虽不怎么顺利,但给养的补充却解了燃眉之急,黄忠对卓膺着实勉励了一番。当晚战士们就吃上了香喷喷的炖肉,人人喜笑颜开,气氛不像是演习,倒像是郊游。
指挥官自然不能如战士般轻松,黄忠和卓膺就围坐在火堆前,一边吃一边探讨明天的行动方案。
卓膺先就白天的行动作了汇报:“将军,此地山壁光滑险峻、难以攀登,今天弟兄们尝试多次也只攀到半山。我军所在的这片山谷,仅两条谷道可以进出,一条是白天探查的这条,另一条便是来时进谷的路。”
黄忠转头望向洞外,外面星月全无、一片漆黑。他捋了捋胡须,缓缓地说:“这方圆五十里的山地,处处都是险阻,部队难以通行。与其耗费力气去找敌人,不如以静制动。”
“将军的意思是咱们就守在此处不走了?”
“当然不是!此地在群山之中,既无水源又无退路,若被敌军堵住谷口,不用打困也困死我们了。趁着给养还能支撑几日,咱们得抓紧另寻稳妥之处。然后再建立防御设施、储备物资,四下侦察。如此即或不胜,亦处不败之地。”
小主,
这可能是目前最合理的方案,卓膺自然认可。他看着地图点点头:“将军所谓稳妥之处可有具体目标?”
黄忠咳嗽一声,拿起地图指给卓膺看:“方圆五十里,仅西北方十里之处有道长湾,乃此山唯一的水源。明日全军出动,去长湾左岸寻个高地扎下营寨,在此坚守待敌。”
“若敌军不来呢?咱们就干等着?”
“两位公子若通兵略,必将部队带至此处。否则待饮水耗尽,便是自寻绝路。公子封长年征战、颇通兵法,想来不至于头脑发热去那山林里打转浪费时间。”
对于上司的分析卓膺完全认同。一夜无话,第二天天不亮,部队便行动起来。卓膺领着前队先去探路,黄忠则带着大部队和辎重随后而行。
到长湾的直线距离虽近,但中间隔着群山,部队只能沿山谷缓慢绕行。不到十里的路走了整整一个白天,直到太阳落山才到达溪边。
战士们顾不上高兴,立刻开始伐木打桩,于溪岸西侧的高地上构筑了一个简单的营地。有了水源、吃饱了饭,大家的心情才算平复一些。
次日,黄忠命部下一边全力加固营寨,一边打猎捕鱼储备食物。入夜后篝火一律熄灭,以防暴露位置。
到目前为止,黄忠对于自己的部署是满意的。兵法云,先为不可胜,后为可胜。作为效力左将军以来的第一次战场表现,对手又是主公的两位公子,这位老将宁可多些谨慎也不愿冒险。失败固非所愿,两位公子的安全也是他这个部下不得不考虑的因素。
按照计算,出发时携带的口粮大致该耗尽了。就算没有耗尽,饮水也难以解决,因此黄忠推断敌军差不多该带来取水了。两天内他派出十六组人沿溪岸仔细勘察,并未发现敌军丝毫的踪迹。
“这却怪了,难道他们不用喝水?若真断了水,小公子年幼,未知能否撑住?”黄忠有些担心刘禅,正对着地图胡思乱想,忽然一阵弓弦声打破了沉静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