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队伍背靠背从随机指定的地点展开行动,互相不知道对方的位置。每队携带三日的干粮,除了要寻机歼敌还得想办法让部队在这隆冬的大山里撑过一个月。老实说,这种任务即便是黄忠这样的老将也并不觉得轻松。
看看天色阴暗、似要下雪的样子,黄忠决定先找地方将部队隐蔽下来,只派少数精锐出去,一边索敌一边寻找食物。于是队伍找个山洞扎下营帐,由屯长卓膺亲自带人出去侦察。
除了不具杀伤力的演习器具,两队也配备了少量正常的武器和箭矢,以便部队自卫求生。当然,这些装备得在随队观察员的监督下才能使用。黄忠特意叮嘱卓膺这趟侦察任务带上真家伙,也是为了路上能顺便打些飞禽走兽,缓解一下给养的问题。
卓膺离开不久,天空果然下起了雪,雪花迷迷蒙蒙散在空中。黄忠在火堆旁找块毡垫坐下,用一块狗皮将膝盖裹住,摊开地图仔细查看——虽然嘴上从不服老,但这关节却真的一年不如一年了。这大山之中又冷又潮,两个膝盖隐隐不得劲起来,也不知是不是要犯风湿。
卓膺那边领着八个健卒离开山洞,沿峡谷鱼贯而行。虽说只是演习,一行人却轻松不起来,一个个都闭着嘴默默行进。眼看前方显出谷口的形状,卓膺命部下就地隐蔽,他自己猫着腰去前面探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峡谷外是一片山坳,内里草木繁盛、不见动静。卓膺趴在一块大石后观察片刻,看不出有人的迹象。正想回去招呼手下,忽听草丛中一阵躁动。定睛再看,原来是一窝野猪正在其中觅食。最大的那头肩高约三尺,足有三四百斤。卓膺不禁暗喜,心想若能把这家伙捕了去,也够部队吃上几天了。
想到此卓膺来了精神,伸手从背上取下轻弩,缓缓拉动弩弦,直至拉满被弩牙锁住。再从箭袋中掏出一支弩箭轻轻放入矢槽,平端弩臂、目视望山,待弩箭与目标都稳定后果断拉动悬刀,那支箭“砰”地一声射出,正扎进野猪的屁股。
这箭射得也算有准头,然而还是低估了野猪的皮糙肉厚。因此虽命中了目标,却未造成致命伤害。那头猪疼的吃紧立刻尖叫起来,猪群闻声四散奔逃,受伤的这只竟跑在最前面,速度丝毫不受伤势的影响。
这可把卓膺给看傻了,到嘴的野猪不但飞了,还顺走自己一支弩箭,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么?隐蔽在后面的八人听到动静也跟了上来,不过等他们上来早没了猪影,只看到老大端着弩呲牙咧嘴地在跟自己较劲。
“头儿,刚才那啥动静?你这是跟谁交手呢?”开口提问的人名叫郭通,是卓膺的老乡。
“别提了。看见群山猪,本想打回去作口粮,谁知弩箭扎进屁股这货还能跑得飞快,亏了。”卓膺无奈收起弩,语气中满是不甘。
一听有肉吃,郭通来了精神:“山猪?那还等啥?既然射中了,咱们沿着血迹一路跟上便是,它中了箭还能撑多久?”
卓膺闻言心动,看看天色还早,心想这才是演习第一天,没那么倒霉这就碰上第三军的人吧?于是点头同意了郭通的建议,八人擎起弩箭,由郭通打头,沿着地上的血迹摸了下来。
那野猪臀部带着支弩箭,吃着疼没头没脑地只管跑,伤口不断被撕裂,血沿着后腿淌了一路。正如郭通预料的那样,跑了两三里便因失血过多没了气力、瘫倒在灌木丛里。
几人循着血迹一路跟来,郭通眼尖,一眼发现倒地的野猪,心头一阵窃喜。走到跟前刚准备伸手去扯野猪的后腿,不料那头猪忽然扑腾起身,露出满口的獠牙朝郭通奋力冲来。
几人完全没有料到那头猪还能垂死挣扎,眼见它跃身而起都呆呆地看着忘了动作。郭通下意识地向后跳去,但这哪里管用?就见那野猪急红了眼,加速朝郭通拱来。
千钧一发之际,还是卓膺一把将郭通推开,躲过了野猪的冲击,而后抬起弓弩朝那猪的后背射去。其他人有样学样,也都射出弩箭。野猪本就要油尽灯枯了,再挨上几箭,再也支撑不住,“窟吃”一声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郭通摸着后脖颈从地上爬起,犹自惊魂未定,跟着大伙到那死猪的尸体旁查看,见死透了才长出一口气。
“娘的,这畜生命可真硬。中了一箭流了许多血,竟还有力气伤人。”郭通兀自感慨着,要不是卓膺推了一把,他还不知得伤成啥样。
卓膺没有搭话,他从野猪身上拔出箭矢,命两人斩下两根灌木将死猪绑上,一前一后扛着往营地折返。他自己则带着其他人继续向前侦察。
两位仁兄美滋滋地抬着死猪,虽未探查到敌情,但有这头猪犒劳部队,那也算功劳一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