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她。”江雪明直言不讳:“阿绫老师之前与我讲了很多很多,她就像小七的姐姐,像她的母亲——在中央广场,我握上青青的手,从她的灵体中看见她奋力杀敌,看见她狼狈的逃窜求生,看见她毫无尊严的缴械投降,一切都只想活下去。她真的很美,像泥头车一样强而有力...”
“明哥,你在形容女孩子的时候能不能...”流星想说点什么,但是看见雪明那副认真笃定的表情时,又不好直接把话说的太明白。
——用泥头车当审美单位来计数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你不知道,她的眼睛明亮,就与led大灯一样,腹肌线条和人鱼线是车头的cerakote陶瓷涂层,能与钢铁比硬度。”雪明形容着七哥的身段:“手臂和指节粗粝而有力量,是令人感到安心的热熔胎纹理,踩下油门能战胜风雪暴雨中的沥青路面。她的背嵴三角肌群,就是载重五十吨以上的货箱,在我最虚弱的时候,她也能扛着我回家。”
流星呆住了。
雪明:“我爱她,没听明白的话我可以再说一遍。”
流星:“不必了不必了...”
就在这个时候,阿星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追求还是比较正常的——与超古代种族小姐姐谈恋爱这点,应该要比明哥更正常一些。
有那么一瞬间,阿星甚至觉得,明哥下一秒会从胸口掏出来奇怪的立方体,然后变成赛博坦星人。
此时此刻,不死鸟的灵体从前车回到苏绫身边。
它几乎将雪明说的所有话,都原原本本告诉小七了。
小七没有晕过去,她很理智,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她听见阿明的告白时,刚开始是狂喜,而后又开始奇怪,最终拧着眉毛,脸皱巴巴的和老太太似的。
苏绫说:“要不...血肉苦弱?你勉强飞升一下?”
“这个时候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师父...”小七没什么想法,干巴巴的说:“人家喜欢我是好事,至于他那个词汇储备,很符合他高中没毕业的文化水平。”
苏绫接着问:“那你是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小七摇摇头:“没有,习惯成自然了都。”
苏绫:“哦!~~~”
夏夏:“喔!~~~~”
苏绫:“啊哦!
~~~”
夏夏:“哇哦!
~~~~~~”
小七眼神飘忽,缩头探脑的:“就是有!那么一丢丢...高兴!的呀!”
苏绫紧接着把脸部表情从挑眉贱笑变回冷静自然:“那你可以不要掰门把手了吗?”
夏夏从阿绫的下巴探出脑袋:“我知道你想去找男人,但是车辆右侧方位是悬崖,六百多米深呢。比泰坦尼克号的[你跳,我跳。]还致命,控制一下你自己。”
“咳...”小七把手收了回来。
苏绫紧接着就说:“知道为什么不让你和你雇主坐一辆车吗?”
小七猜测:“怕他用词不当?伤了我的心?”
苏绫直瞪眼:“我怕你用力不当!捏爆他的腿啊!你清醒一点!他现在高位截瘫呢!”
......
......
[part2·就是有这种好事!]
路上的欢声笑语,都变成雪獒部队兄弟们的新谈资。
一切看上去与杰森·梅根这个当事人无关,因为他现在很尴尬。
他坐在运兵车里,身边都是糙汉子,有哥萨克人,也有斯拉夫人。
喀秋莎默不作声抱着枪,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他只是指着自己,又指车厢,指远方,指地板。
“如果温蒂是我的魂威,那我是谁?如果她不是人,那之前的紧急传唤铃是谁响应的?我不光是侍者,也是乘客吗?宇宙是否有尽头,时间是否有起点,我是谁,从哪儿来,到哪里去...”
喀秋莎听得昏昏欲睡:“雇主!你就别说谜语啦!”
杰森捂着脸,刻意避开了喀秋莎,他不想与这个年轻的小姑娘多说什么,因为他已经三十来岁,是个成熟稳重的中年老男人。
这份成熟稳重不光体现在侍者与雇主的关系上,还直接反馈于杰森焦虑不安的心里。
这到底算怎么一回事呢?
他回忆起地宫里,苏联英烈的墓穴前,喀秋莎突然扑来拥吻的那个画面。
他一直都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希望能集中精神,去应付任务,去寻找温蒂,去面对自己的使命。
可是现在,这些老大难的问题都解决了。
[风车]不再回应他,任他如何思虑,如何策动灵体,仿佛他变回了一个普通人,再也叫不醒温蒂·米尔斯了。
海德拉大哥坐在杰森身边,好奇的看着这个达契亚汉子。
“这个小姑娘是你的侍者吗?杰森·梅根?”
杰森有些不耐烦,当他在思考人生的终极哲学问题时,很讨厌别人来打扰他的思绪。
于是他说:“我原本有个侍者,至于这一位,很快她就不是了...”
“说什么呢!”坐在车厢对面的大兵哥立刻叫嚷着:“你这家伙是吃饱了撑的,想去切诺尔贝利核电站捡瓶盖——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阿兵哥非常非常年轻,甚至没过变声期。
看上去也是在北境出生,在北境长大的一代人。
没有灵感,不算乘客。
这莽撞的大头兵戴着面盔,套着羽绒帽子,立刻站起来与杰森对峙。
“你知道这种话有多么伤人吗!尹阿宋!好多人跪在巨山车站的议事厅前边,要向boss求一段缘分,你倒是好好看看自己!她跟着你跑了那么远!跑了那么久!只有vip才能受这福分,侍者能一直追随在身边——你却随口几句话,轻飘飘的要赶她走?”
杰森:“不是...我没有那种意思...”
大头兵立刻抓起喀秋莎的手。
“你不要的侍者!她就归我了!”
海德拉还想说点什么,他手底下的**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油,北境这地方别说女人了,母狗都没几条——作为雪獒部队的指挥官,他正想教训教训手底下的新兵。
喀秋莎还想挣扎,却发觉紧锢腕口的手掌是那么有力。
杰森那一刻脸色剧变,突然开始心慌——
——他很不甘心,有种疯狂的嫉妒心生根发芽迅速成长。
阿兵哥嬉笑着:“看你的表情!为什么呢?!尹阿宋!为什么眉头皱起来了?为什么开始焦虑了?!因为我抓着喀秋莎的手吗?还是说你只是觉得丢脸?侍者在众目睽睽下被我抢走,一定像吃了苍蝇那样难受吧!?”
杰森没有说话,他望着自己的手掌,有种奇妙而温热的触感。
阿兵哥立刻乘胜追击:“他眼里没有你呀!喀秋莎!你现在被我抓住了!照我的规矩,我抓住的人,就归我了。”
“坐回去,士兵。你是哪个班组的?放开他的侍者。”海德拉大声喝令。
阿兵哥与长官对答:“长官,傲狠明德能不能撑过收获季还是未知数呢!我不怕它!我可不想打一辈子光棍——好不容易撞见这些女人,喀秋莎还是我的同乡...”
海德拉:“放开她。”
阿兵哥:“我偏不!我现在就要亲吻她!”
事情开始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