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听了反而高兴笑道:“这样子就再好不过了,那贼人应该不会想到,就是这些拖家带口的人会拉他一起下地狱吧。”
典恶突然觉得眼前的金子不再那么金闪闪了,而是变成了一种带血的红色。
陆离看出典恶似不太甘愿,劝道:“以大当家如今的地位,还会缺那些个手下,这里随便一根金条扔出去,多的是为你卖命的人。”
典恶笑了一声道:“有些事陆大人不会懂的,典恶虽然是个大老粗,现在也富贵了。但我还是很看重每一个漕帮的兄弟。”
陆离冷漠道:“看重归看重,但该牺牲的弟兄还是得牺牲。我家国公爷的独子都能死,谁还不能死呢?”
看着话里有话的陆离,典恶知道镇国公在晋国权势滔天,无奈抱拳道:“典恶但凭国公爷差遣。”
陆离忙回道:“国公爷和典大当家是惺惺相惜的合作关系,不存在差遣不差遣的。”
这种话典恶也就听听罢了,他当即吩咐门外的亲信手下拿着自己的漕帮令牌带陆离去挑五十名水中好手,然后万分叮嘱那亲信手下,说陆离的话就等于是他典恶的命令。
那亲信手下心领神会,忙恭敬地对陆离道:“小的叫郑永兴,大人是现在就要小的带去挑人,还是歇歇脚之后再去。”
陆离道:“事不宜迟,我们挑完人之后还要去风渡口那边搬货上你们的大渡船。”
郑永兴闻声说了句请之后就带着陆离走了。
待陆离走后,典恶一脚踹开了那一排排堆积如山的金条,然后恶狠狠地呸了一声道:“你们公子哥的命就一定比我们漕帮兄弟的命金贵吗!他娘的,不就是会投胎嘛!老子要不是现在拖家带口的,早把你的狗头剁下来当球踢了!”
在空荡荡的议会厅,典恶忍不住破口大骂。他这种草莽之人往往最看重兄弟义气,可现在镇国公形势比人强,他典恶也不得不低头。
典恶突然有一种想要抛开一切跟镇国公拼一场的冲动,好让镇国公知道,他漕帮的兄弟不是随意摒弃的草芥。可他知道他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锐气,当年的他为了兄弟可以一个人对付整个乌苍帮。现在的他和那帮子富贵了的兄弟都成了朝廷的狗,还要靠着牺牲漕帮的子弟才能保住这些富贵。典恶惨然一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