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归拿起龙骨锏,走到云启明身后。
“老规矩,一鞭。若是抵挡、嚎叫,便再来一鞭。”
云启明只感觉背上像是被成千上万头象兽冲撞过来,向前一趴,径直磕倒在了桌子上,两手想要扶住桌椅站起,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
贺长归收锏,将云启明扶坐到椅子上。云启明不敢以背触碰椅背,也没法直腰坐起,只能斜靠在扶手上,斯哈斯哈地倒吸着凉气。
“月儿回来后,自然会把你扶到屋子里去上药的,你最好期望那个弟子没有被你们伤到根基,不然今晚你就在椅子上度过好了。”
贺长归顿一顿,又说道:“来之前我已经去了叶飞声那,此等愚蠢逆徒,老夫恨不能将其逐出门庭。你们两个既然同气连枝,那便同病相怜,一起度过这个难熬的漫漫长夜吧。”
云启明看着贺长归的身影一步步消失在眼前,明明只是秋日,沉龙谷却吹起寒冷的龙息,但是这龙息刮在皮肤上冷,触及伤口却热。云启明运功疗伤,那锏上龙气偏偏刺入骨髓,始终如同被毛虫扎了手指一般刺痛,却找不出源头根除。
这就是龙骨锏。
它乃是历代大长老监督宗主的凭证,由上一任宗主将其发给大弟子,由大弟子监督自己后代,以免宗主一意孤行。不过每十年才可以使用一次,条件苛刻,也是为了制衡大长老。
云藏月将时逢燕安顿好,时间已经来到了后半夜,她迎着星月走回宗主峰,脑海中又回荡起时逢燕那番话。
父母的偏爱,她作为当事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但是她无需什么同情,也无需什么仗义执言,对于时逢燕,她自然是感激的,但是那不代表要和自己父亲翻脸,恰恰相反,她需要扮演好一个优秀的少宗主、一个事事如意的女儿,等到自己来到父亲都未曾涉足的境界时,自然会出头。
强大的沉龙谷才是云藏月追求的东西,家庭后宅的争宠只是对施舍者的摇尾乞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