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月氏虽然在大秦面前不值一提,但是放在域外绝对是一方霸主。
对了,或许是都隆自身的问题。
当初我赠他佩玉,许诺生死危机时救他一命,难道这么快就应验了?
“本侯去瞧瞧。”
陈庆拍掉手上的泥土,迅速走出暖房。
天高云阔,秋风瑟瑟。
茹仙公主怔怔地牵着坐骑,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奇迹般的盛景。
她从未想过,世上竟然会有如此美丽的宫殿,哪怕传说中的神明所居之地亦无法与之媲美。
和煦的阳光洒下来,一片片玻璃折射出五彩缤纷的光彩,让人如坠梦中不可自拔。
“都隆呢?”
一只大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陈庆目光扫视了一圈,没能见到知己好友的身影,顿时大失所望。
茹仙公主惊慌地往后退了一步,定下心神后单手放在胸口:“见过雷侯。”
“你是那个什么……茹仙公主对吧。”
“都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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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庆重复了一遍。
茹仙公主按下心中的不悦:“都隆被父王委以重任,难以脱身。故此由本公主代劳,前来秦国拜会。”
陈庆伸出手:“他的书信呢?”
饶是茹仙公主领教过对方的无礼蛮横,也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下恼羞成怒。
“侯爷不先问问本公主的来意吗?”
陈庆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你这婆娘脑子有点毛病吧?
说来说去不就是月氏有求于秦国吗?
难道还能反过来不成。
“不知茹仙公主所为何来?”
陈庆耐着性子问道。
“我……我想来秦国看看。”
茹仙公主磕磕巴巴地回答。
按照都隆的说法,秦国简直是不可战胜的陆上神国。哪怕月氏与匈奴结盟,也不可能撼动秦国分毫。
父王再三考虑后,决定听从他的建议,举族迁移别处,待情势明朗之后再回来。
结果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
先是秦国的西征军东进,占据了月氏故地。
然后匈奴大乱,部族互相攻伐血流成河。
月氏贵族庆幸不已,若是之前没有当机立断,恐怕已经步了匈奴的后尘。
茹仙公主却始终芥蒂难消。
她去过秦国边境的关山牧场,也见过守关的兵卒。
一样是肉体凡胎,一样喝酒吃肉。
月氏怎能未战先怯,白白将水草丰美的故地拱手送人呢?
“哦,是来旅游的呀。”
陈庆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重新伸出手:“都隆的书信呢?”
茹仙公主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从怀中掏出羊皮纸写就的书信。
“侯爷,这是贵国皇帝的宫殿?”
她指着不远处的暖房问道。
“什么宫殿?”
“这特么是种地的!”
“里面还有大粪的味道,不信你闻闻。”
陈庆低头匆匆浏览,没好气地回答。
“种地?”
“侯爷的意思是,它的用途是耕种?”
“会长出粮食的耕种?”
茹仙公主万分错愕,不敢置信地问道。
“对,一点不错。”
“秦国从万里之外取回了丰产的良种,暖房内下设风道,炉火昼夜不息,所以它能让种子在隆冬季节照样发芽生长。”
陈庆一字一句地阅读着都隆的来信,心中百味杂陈。
他能想象到对方在营帐里埋首伏案,怀着激动的心情描述自己的近况,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理想的光芒。
可敬、可叹、可悲又可怜。
以大秦的工业发展进度,很大的可能会把这条路给走绝。
世上不会再出现第二个外族为主体的工业国家。
秦国廉价的工业产品会倾销到天南海北,战无不胜的虎狼之师会消灭任何可能的威胁。
“侯爷,您在说什么?”
茹仙公主恍恍惚惚,疑惑地询问。
陈庆说的每一个字她都明白,但连起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你来的正是时候。”
“太子殿下即将监国,月氏可为上宾观礼。”
“走吧,本侯带你去番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