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良种来之着实不易。”
小吏连声应诺,继续往前走介绍其他种苗。
“侯爷。”
蒯彻找了许多地方,好不容易才探询到陈庆的下落。
“匈奴娄烦部遣使而来,已经入驻番馆。”
“据说是携带重礼,特意来庆贺大秦太子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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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庆冷笑一声:“都上门讨饭了还拉不下脸,整这死出给谁看呢?”
“秦国的太子监国,跟匈奴有什么关系!”
“其余的部落来了没有?”
蒯彻作揖回答:“暂时未有音信传来。不过草原上也有精通天象的巫师祭祀,多半提前预测到了今年会有白灾发生。”
“娄烦部来了,相信其余部落也不会落于人后。”
陈庆思索片刻:“给北地传信,邀请匈奴诸部前来见礼。”
“谁不来让他们后果自负。”
蒯彻惊讶地说:“侯爷,您此时传信恐怕来不及了。”
陈庆态度坚决:“草原人号称在马背上长大,昼夜兼程一定来得及。”
“秦国如此热情好客,他们还不识抬举,那就是敬酒不吃想吃料酒了。”
“休怪本侯无情。”
蒯彻立刻答应下来:“诺,下官这就去起草书信。”
他走出两步后,又掉回头来。
“侯爷,您说……”
“此处没有外人,蒯先生尽管畅所欲言。”
蒯彻在陈庆的眼神鼓励下,犹犹豫豫地说道:“匈奴此来必有所求,无非缺衣少食,难以度过白灾。”
“方才经侯爷一番提点,下官突然想到……”
“所谓缺衣少食,是因部族人口太多无法养活所致。”
“若是……让匈奴把拖累部族的老弱妇孺送到大秦来,他们能答应吗?”
李左车最近时常念叨,革除了众多匈奴矿工的奴籍后,不少人见势不妙,连夜逃进了附近的山野中。
在寒冬过后,他们大部分都会成为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成为草木萌发时的肥料。
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手,矿物的出产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李左车心急火燎,不停从各处抽调人手填入矿山,忙得脚不沾地。
“蒯先生,本侯果然没看错人!”
“此乃上上之策!”
陈庆眼睛一亮,爽快地接受了他的建议。
“维护世间公义乃是大秦的本分。”
“匈奴人在关外饥寒交迫,挨饿受冻,大秦自当发扬国际人道主义精神,为他们排忧解难。”
“诸部使节提要求的时候,你尽管让他们拿人口来换。”
“无论老弱,能挖……自食其力就行。”
蒯彻抬手作揖:“下官知晓了。”
从暖房离开后,他不禁苦笑连连。
侯爷嘴上说的大义凛然,可从来就没把匈奴当成人。
我这官当的倒好像助纣为虐一般。
匈奴把部族中的老弱妇孺送过来,等春暖花开之时,拿什么还给他们呢?
正在他感慨万千之时,一队人马快速朝他逼近。
“蒯先生,府丞大人命我等前来寻你。”
侍卫下巴禀报。
“哦。”
“府丞有何吩咐?”
蒯彻盯着马上一位头戴面纱,目光冷冽的少女,暗自揣测她的身份。
“此乃月氏使节茹仙公主,手持一封故交好友的书信来觐见侯爷。”
侍卫压低声音禀报。
蒯彻面色微变,重新抬起头来来回回的打量。
李府丞不仗义啊!
我费尽心机为你打算,结果你可倒好,把这棘手的差事交给我!
“在下蒯彻,见过茹仙公主。”
蒯彻硬着头皮上前,作揖行礼。
“你家侯爷呢?”
茹仙公主的声音清脆动听,带着股养尊处优的傲气。
“侯爷在暖房中,在下为您引路。”
蒯彻客客气气地走在前面,心中忧虑难安。
该不会……侯爷跟这位月氏公主春风一度,她这是找上门来讨说法的吧?
依他对陈庆的了解,肯定干得出来!
祸事了!
万一诗曼公主追究起来,会不会连累到我头上?
蒯彻脚步匆匆,只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半刻钟之后。
“茹仙公主?”
“她怎么来了?”
“月氏不是举族远遁了吗?难道遇上了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