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平静的语气中透出无与伦比的自信。
惹出天大的祸事来,他也能兜得住,何须顾忌太多!
陈庆一路疾行,很快就看到街道两侧的人在指指点点。
而事发地,竟然是他自家的马车!
一位明眸皓齿、衣着华贵的女子盯着高大雄骏的冷血马,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马儿怕生,猛地甩头打了个响鼻。
“啊啊啊!”
女子惊声尖叫,往后退了两步,眼中的兴奋之色更甚。
大秦的冷血马极为少见,仅有蒙甘从极北之地的鬼方国带回的五十余匹。
小主,
它的体型比寻常马匹整整大一圈,在众多驭马中鹤立鸡群。
女子大概从未见过,把它当成了什么奇珍异兽,故此才会出手挑逗。
“再大的个头你也不过是一头牲口。”
“耍什么性子!”
“不让我摸,我偏要摸!”
她再次凑上前,伸手想抚摸马头。
“姑娘。”
陈庆明白接下来肯定又是‘啊啊啊’,提前喝住了她。
在对方转身的时候,他狠狠地上去就是一肘。
“啊!”
这回的惨叫极为短促凄厉,片刻后戛然而止。
女子脸色惨白捂着肋下的位置,瘫软在地上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老夫人性命垂危,你在这里鬼喊鬼叫的做什么?”
“一点教养都没有。”
陈庆居高临下,鄙夷地盯着对方。
“你……竟敢伤我?”
女子眼中透出刻骨的恨意,揉着伤处想要站起来。
嘶了一声后,她的双臂无力地垂下,怒火更加无法遏制。
“闭嘴听到了吗?”
“再喊一声,割了你的舌头!”
陈庆恶狠狠地恐吓一番后,转身欲走。
“站住!”
女子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你以为咸阳是什么地方,走得了一个,跑得了你阖家全族吗?”
陈庆大感不快,停步回首:“你说什么?我阖家全族?”
女子冷哼一声:“知道怕了?”
“你现在有多嚣张,待会儿跪地求饶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李郎!”
她放声大呼,似乎在召唤帮手。
陈庆一听‘李’字就放了心。
放眼天下,除了嬴姓赵氏他还敬其三分,其余的全都不在话下!
“婷儿,怎么啦?”
李超叮嘱管事把礼物送入巴老夫人府中,一边找寻一边朝这边走来。
“李郎,呜呜呜。”
女子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霎时间泪如泉涌,踉跄着扑入李超怀里。
“李郎,你去了哪里?”
“方才你一走,就冒出个歹人行凶,差点将我活活打死!”
李超焦急地上下打量着她:“歹人在哪里?你伤得怎么样?”
“大庭广众之下,哪里冒出来的凶徒!”
“无法无天了吗?”
女子凄凄切切地指着陈庆:“就是他!”
“李郎,你快拿住那恶徒!”
李超伸手按住腰间的佩剑,下一刻又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叔叔!”
陈庆似笑非笑:“好大侄,许久不见了。”
“你也是来探视老夫人的?”
李超像是被烫着了一样把手从剑柄上缩了回去,磕磕巴巴地说:“小侄……正是。”
女子直愣愣地看向李超:“他是你本家叔叔?”
李超小声解释:“非是我本家,乃是依辈分而论。”
女子怒不可遏地喝道:“既然不是本家,你管他什么辈分!”
“你我大婚在即,难道连我挨了打你都不管吗?”
陈庆笑眯眯地说:“侄媳说得没错。”
“交情归交情,公道归公道。”
“超儿,快来拿住本侯吧。”
李超脸色大变,把女子掰过身去:“此乃名动天下的雷侯,真个无法无天的人物。”
“你快些走,这里交给我处置。”
女子喃喃念着:“原来是他。”
李超焦急地喝道:“赶紧跑啊!”
“再不走祸累了亲族为时晚矣!”
他推了女子一把,装作若无其事地挡住对方的身影。
“李郎,你小心。”
女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低头垂眸慌慌张张躲到了马车的缝隙之间,然后贴着墙小心翼翼地离去。
“侄媳怎么走了?”
陈庆张望了一眼。
“叔叔。”
李超露出尴尬地笑容:“贱内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叔叔,小侄代她向您赔礼。”
陈庆调侃道:“贤侄成婚了?怎么不跟叔叔说一声,莫非拿本侯当外人?”
李超连连摆手:“小侄刚订了礼,离成婚还有一段时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