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除国仇家恨因素,他的境内还有全欧洲最肥沃富裕的种植园群,每年能为公国提供巨额赋税,任何一个有野心的领主都不可能对勃艮第毫无想法。
一百年的扩张历史,让勃艮第成功把周围国家都罪了个遍。菲利普三世穷尽一生都在竭力抚平他父亲留下的恶劣外交环境。
“父亲!”
一声兴奋的喊声传入军帐,是身披戎装的查理大踏步入帐。
看见既让自己骄傲,又让自己心累的儿子,菲利普只能苦笑。
他的儿子哪都好,就是和他爷爷一个德行,头铁,一根筋。
菲利普三世的父亲,上一任勃艮第公爵,绰号“无畏”约翰,年轻时参与过对奥斯曼的十字军,性情暴虐。因为得罪的人太多,三十年前在法国境内遭遇刺杀而死。
菲利普不希望儿子走他爷爷的老路,勃艮第四面环敌,外交形势恶劣,高超的外交手腕比军事才能更加重要,可惜查理从来没把他的话听进脑子。
不过,听说他的儿子在奥地利结识了不少朋友,也许他一直小看了儿子的外交才能也说不定。
“父亲,您看!”
查理兴奋地从板甲内衬里掏出一封信:“维也纳的拉迪斯劳斯给我回信了!”
“哦?快给我看看。”
菲利普接过信件,用小刀划破封皮。
稍微读了几行字,他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紧接着把信凑到蜡烛旁边,点燃了一角。
朋友的信莫名其妙被烧,查理焦急地拉住他的手:“父亲,你做什么!我还没看呢!”
“这不是你该看的信。”
菲利普敷衍地回复,把信的灰烬撒在地上。
“您在说什么?拉迪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的信为什么不可以看!我已经十七岁了,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了!”
“这……”
菲利普露出迟疑之色。
纠结良久后,他还是拒绝告知儿子信中内容。事关家族的百年基业,他不能为一时心软而儿戏。
查理百般纠缠,终究得不到父亲的正面回应,只能伤心地回到自己的住处。
一日的练兵后,疲惫不堪的菲利普公爵回到眠帐,脑海中,信中的内容依然令他感到沉重。
勃艮第宛如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任何不可控因素都可能导致舟船倾覆,他不敢应允那封信中的请求,哪怕只为保住勃艮第与奥地利的盟约。
深夜,装睡的查理睁开眼睛。
他父亲猜的对,他从来就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行动力贯彻了他的人生。
“大胆”这个词语,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