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姓金人道:“自是比的国力,贵邦富庶不假,但贵邦每年收的不少,花的却也不少。我世宗、章宗励精图治,如今国库充盈,正当盛世,若是比国力,也是丝毫不弱与你。”
钱象祖呵呵一笑。
简姓金人又道:“若是比人,我大金精兵良将,治世良臣,比比皆是。文有完颜匡、张万公、徒单镒,武有仆散揆、乌古论庆寿等等。”顿了一顿,道:“贵邦人杰地灵,自然也是人才辈出,比如钱大人,史大人。只是贵邦几十年没打过仗,军中却无良将。”
钱象祖道:“哦,简先生为何不提韩大人?”
简姓金人道:“我还未见过韩大人,不敢妄下断语。只是……”
钱象祖道:“只是什么?”
简姓金人道:“听说韩大人刚愎自用,任人唯亲,独断专行,听不得半句非议。但这朝中不服韩大人的,可是大有人在。他使手段贬了赵汝愚,又禁朱仲晦‘理学’,单这两事,可就惹怒了不少读书人。”
沈放心念一动,果真说的是韩侂胄韩大人。
钱象祖不置可否,却是换了个话题,道:“我听说北边草原之上,蒙古出了个铁木真,厉害的很,今年把贵邦钦定的大王脱斡也给杀了,可有此事?”
简姓金人道:“区区游牧蛮民,字也不识几个,成不了气候,钱大人多虑了。”
钱象祖笑道:“是么?听说这帮人嗜食血肉,一辈子也不洗澡,看中了谁家女人,冲过去抢了就跑,实是野蛮,不曾开化。但也听说,这帮人打起仗来,却着实厉害,不在贵邦之下。临安城眼下盛行句话,简先生可知?”
简姓金人道:“想不到钱大人对边陲蛮族如此有兴趣,简某不知,还请大人赐教。”
钱象祖道:“赐教谈不上,不过是个玩笑。近来去蒙古,和从那边回来的商人倒是越来越多了。他们说蒙古人见面之时,都要拍拍对方的马屁股,夸奖对方马好,天长日久,已经成了习俗,便是遇到膘轻体瘦的驽马,也要夸奖夸奖。到了如今,有句话叫‘拍马屁’,专说那阿谀奉承,正与我朝‘溜须’一事凑成一对,煞是有趣,如今朝堂市井,人人爱说。”
简姓金人道:“倒也有趣,不知这‘溜须’又是什么典故?”
钱象祖道:“我朝有位寇凖寇平仲,一日吃饭,汤污了胡须,座上有个下官丁谓,立即上前给寇平仲擦拭,极尽奴颜媚骨。后人便称此为‘溜须’。”
简姓金人笑道:“呵呵,原来就是澶渊之盟只许贵邦赔三十万那位。如此说来,咱们韩大人想是最爱这溜须拍马。”
钱象祖道:“我随便一说,万无此意,简先生切莫按图索骥。”
简姓金人道:“玩笑,玩笑。”
钱象祖突道:“既然金国厉害,王爷为何还派简先生前来,贵国又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