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握剑,腾空跃起,再狠狠地往下一劈:“破!”
剑光如电,剑气如风,剑意如峰。
“轰的!”
一剑之下,偌大的一座轮回转生殿顷刻间被摧毁,劈出一道深深的鸿沟来。
在鸿沟的尽头处,一人站在那儿,似乎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呆立住了。
其身穿龙袍,头戴冠冕。
而在他左右和身后,一共只剩下四头魔了,并且形体大为缩小,从数丈,变成了一丈不够的样子,多少显得狼狈。
陈留白手持巨剑,沿着劈出的鸿沟大步前行。
随着他的步伐震动,鸿沟两边的建筑物在不断地崩塌倒下,成为一堆废墟。
刚才那一剑,石破天惊,早超出了凡俗武道的范畴。
陈留白一直走到对方的面前,两者相距不过数尺,看得清清楚楚。
这人虽然全副帝王穿戴,但看不到丝毫的帝王仪表和态势,他的一张脸,坑坑洼洼,像那脱皮的老树干,又没有换得完全,新皮和老皮搅合在一起,看着十分瘆人。
由此可知,他正卡在某种蜕变的关键处。
并非是因为陈留白的出现,而导致被打断了;而是其修炼的法门本身,就存在着某种致命的缺陷,永远都无法真正蜕变。
“延康?”
陈留白冷声问道。
延康帝眼勾勾地盯着他看,似乎要看个仔细,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但不管怎么看,都瞧不出个所以然。
双方之间,可以说是第一次见面,甚至在此之前,延康帝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那么,他苦心孤诣的计划,筹谋经营了那么多年的大事,就只因为这么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就得破灭了?
“你到底是谁?”
“天地一过客罢了。”
陈留白的回答很文艺范。
延康帝丑陋的面皮抽了抽:“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拯救天下苍生了?”
陈留白淡然道:“我杀你,只因为伱该死!”
说着,身形一动,平地消失。
延康帝绝不甘心坐以待毙,大吼着飞快后退。
只是他退得再快,也快不过陈留白,快不过尘缘剑。
在剩余的魔来不及护卫之前,那剑锋便刺入了延康帝的眉心,然后毫无阻碍地穿透了过去。
这一剑,刺断了这位老皇帝所有的生机。
他往后便倒,如同一片凋零的落叶,浑身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干瘪下去。
一会儿工夫,便变成了一具皱巴巴的尸骸,一副老皮包裹着的枯骨。
长生一梦空,轮回六道断,终归于尘土。
也许,对于他而言,才是最好的结局。
延康帝一死,那些魔顿时失去了依附,先后化作魔气,渐渐消弭于空中。
从某种意义上讲,魔,基本都是不死的。其植根于人的各种念头之中,犹如无数的蒲公英种子,只要获得合适的时机,便又会生根发芽,再度成长。
不过这种成长速度会相当缓慢,尤其是普通人的念头,极难养得出魔,几率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皆因养分不够,魔还没有生成,这人就得死掉了。
延康帝搞出这“天龙八部”,除了有法门支持外,还需要无数的资源堆积,以及时间积累,这才能成型。
正如前文所说的,举全国之力,建一人墓宫,换了别的人,哪有这般条件?
即使如此,他耗费心思地折腾出来的东西,也不过是旁门邪道,与大道完全搭不上边。
任其发展的话,会演变成天下大祸。
斩了延康帝后,尘缘剑恢复原状,藏于壶天袋内,陈留白目光一扫,忽有发现,当即迈步走过去。
先前那一剑,将整座宫殿破开,随着众多建筑物的崩塌,其中有地方却意外地显露了出来。
当打开那扇门户,就能看出,下面的地方,是一座秘密的地宫。
陈留白略一迟疑,然后就走了下去。
这座地宫不大,四四方方的,墙壁上有着一幅幅精美浮雕,雕刻的全是天龙八部的神像:天人、龙众、夜叉、阿修罗……
颇为生动,仿佛随时会从墙上走出来一般。
但陈留白的注意力并不在上面,而是看向前面。
地宫正前方建着一方莲花座,以此充当神台,座上并无佛像,而是放着个人。
这是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和尚,脑袋低垂,打着赤膊,露出来的身体部分全是骨头,一根根地撑着,像是崚嶒的山石。
而他的左右两片琵琶骨,各自穿着一根小指粗细的铁链子,将老和尚牢牢地拴住了,囚禁于此,不见天日。
若非感受到那微弱的气息,陈留白都认为这老僧已经死了。
听到了人来的动静,老和尚缓缓抬起头,一张皮包骨的骷髅脸,一双眼眶空空如也,竟被挖掉了眼珠子,只剩下两口洞子,黑乎乎的样子,颇为可怖。
陈留白自是不怕,走近去,打量一番,开口问道:“国师愿空?”
老和尚听到陌生的声音,微微一怔,并没有问“你是谁”,而是答道:“贫僧是愿空,但不是国师。”
陈留白听明白了这话的含义,忽道:“那法师是从哪一座山上下来的?九室山?宝吉山?”
闻言,老和尚枯瘦的身子猛地颤抖起来,声调都变了:“你,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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