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涯不自觉的松了松自己的领带,因为他感觉被一股气给拱着了,实在是余则成说的话太扎心了,但是你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以前是国军追着这群人四散奔逃,如今却反过来了,不得不说还真是讽刺啊。
正在这时,广播里突然开始报幕下一个节目:
“现在请欣赏配乐诗朗诵《阳光大道》,作者,晚秋,朗诵,晚秋……”
小主,
余则成听到“晚秋”这个名字,不自觉的回头看了眼收音机,叶晨则是在一旁隐晦的看了他一眼,至于李涯却是没发现二人的异常,心情郁闷的看向了天花板。
叶晨轻咳了一声,然后对着余则成和李涯说道:
“陈布雷自杀了,你们听说了吗?”
余则成表现的有些懵,他在重庆呆过,知道陈布雷是常凯申的“文胆”,他的自杀是余则成没有料到的。
至于李涯,就像他自己说的,他在南京还是有三两个朋友的,多少知道一些其中的内幕,多少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听说了,呵呵,下一个还不知道轮到谁呢。”
长春失守之后,常凯申对着毛齐五大发雷霆,指着鼻子臭骂保密局都是吃干饭的,连内部人策反都没有提前得到情报。一级压一级之下,毛齐五不好受,也自然是不会惯着下面的人。
东北被收复之后,眼瞅着天津卫即将成为下一个战场,毛齐五对着叶晨一通严令,叶晨这边自然是得传达下去,于是他作为保密局天津站的站长,警备司令部的情报处长召集了保密局的头头脑脑,还有警备司令部的一众观员开会,在会议室里传达着上面的精神:
“为了防止长春的悲剧再次发生,总部指示,从现在起,天津驻军上层的公私电话,一律监听。则成,你负责这件事儿!”
余则成作为天津站的技术大拿面露难色,对着叶晨诉苦说道:
“站长,这需要很多的技术人员,设备还有工具,单靠一个电讯科肯定是搞不定。”
叶晨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余则成继续说道:
“技术人员乘飞机中午到达,三十人够用了吗?”
“够了。”
这时叶晨又将目光看向了李涯,开口问道:
“李队长,说说你那边掌握的情况。”
李涯此时一脸的沮丧,有气无力的说道:
“黄伯韬兵团在碾庄一带被红党的军队全部吃掉,陇海路两侧……”
还没等李涯说完,叶晨重重的一拍桌子,对着李涯呵斥道:
“我们这里不是果昉参谋部,在座的各位不是兵团司令,你也不是顾祝同,就说眼下我们自己的处境就行。”
李涯还是那副带死不拉活的表情,有气无力的继续说道:
“情报处今日得知,红党野战军在辽沉战役以后,取消修整,迅速南下,在平津铁路以北秘密集结,综合军方情报,天津一站迫在眉睫。”
李涯的话让余则成有了紧迫感,因为到现在为止,环城城防部署八字还没一撇,这让他不由得有些焦急。所以在会议结束之后,余则成给廖三民使了个眼色,两人来到了一家咖啡馆里密谈。
咖啡被服务员端上来后,余则成打量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上下嘴皮子翻动,对着廖三民小声说道:
“昨天晚上上面再次催促天津的城防部署,没有这方面的情报,天津会很难打。”
余则成的话绝不是在无的放失,天津是华北重镇,是北平的东北门户,城南北长十二点五公里,东西宽不足五公里,地势低洼,郊区多为开阔的水洼地。对此,“华北剿总”总司令傅作义非常重视天津的防御,一年前,他曾派保定军校的老同学陈长捷担任天津的防守。
天津守军下辖六十二、八十六军共计十个师十三万万兵力,陈长捷也是“第一次”统领这么多的人马,他上任后,只做了两件事:一是扩充兵力充作守备,二是加强防御工事。
年末在即,东北野战军出关逼近天津,陈长捷急忙采取了一系列守城应急措施:他把天津方圆二十里的树林和房屋全部清除,导致东野在攻城时无掩体,又将南运河水引进护城河内,同时关闭护城河的入海通道,使护城河水深三米,导致野战军不能直接越过护城河发起进攻,为了防止河水结冰,陈长捷每天都派人来砸冰。
这种情况下,弄清陈长捷的战略部署就成了重中之重,这会有效的减少我军伤亡。廖三民此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早已多方面去做这方面的工作了,只见他对余则成汇报道:
“参谋会议已经开过了,根据沉阳失守的教训,城防部署又做了新的调整了。”
此时余则成也有些头疼,因为一前一后的调整,让他们很难确定后面还会不会做出新的调整。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根据眼下的情况分析道:
“我一直在监听军部的电话,重点都是工事构筑和部队调防,这次调整以后,眼瞅着就要打过来了,就算想再调整,恐怕时间上也来不及了,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尽快的拿到新的城防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