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两点了!”厚墩子答道。
两口子躺在床上,此时却是谁也睡不着了,过了许久之后,高俊玲突然对着厚墩子说道:
“墩子,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黑暗中厚墩子苦涩的一笑,心说即便是你给我带了绿帽子,我也不会生气的,相反,你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对于你我来说,这更是一种解脱。沉吟了片刻,厚墩子说道:
“俊玲你说吧,我听着呢,放心,我不会生气的。”
高俊玲沉默了片刻,好像是在内心里坐着挣扎,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
“今天我跟谢广顺媳妇坐在一桌,她给我介绍了刘洪昌的爱人,刘洪昌你知道是谁吧?”
厚墩子突然笑了,然后对高俊玲说道:
“当然知道了,想当初文惠来矿上把文达从老谢家拐走,不就是这个家伙嘛,你怎么突然提起他来了?”
然而高俊玲接下来的话,让厚墩子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住了,只见她说道:
“你应该也知道我跟老谢媳妇关系亲近,我从她的口中得知,当初她是因为输卵管堵塞,所以才导致没法怀孕,就是刘洪昌帮着老谢两口子联系的北京那边的医院,还从他的留学生同学那里,托关系请来英国那边的专家,帮他们做的试管婴儿,这才怀上的。
而且还不止这一例,我听刘洪昌的媳妇杨麦香说,她大伯和大伯嫂也是多年没怀上孩子,结果还是刘洪昌帮忙联系的医院,最后也怀上了孩子。”
厚墩子感觉自己的气血上涌,脸色有些阴沉,直接坐起了身,对着高俊玲沉声说道:
“不是俊玲,你什么意思?这是嫌弃我没用了呗?既然这样,我也不耽搁你,咱们趁早离吧!”
高俊玲慌了,这些年来厚墩子也没怎么跟她红过脸,她赶忙一把抱住了厚墩子,带着哭腔说道:
“墩子,我没那个意思,你还不了解我吗?有没有孩子我根本不在乎,我只想守着你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我只是寻思着让你去跟刘洪昌问问,就只是问问,毕竟这种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没法开口,能治固然好,就算是不能治,我也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厚墩子感受着怀里妻子的温度,感觉自己的肩膀线衣都湿了,他何尝不明白高俊玲话里的意思?刚才只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这些年各种方子他用了不知道多少,早就给自己整绝望了,这个话题都已经成了他们两口子之间的禁忌了。
许久之后,厚墩子长叹了一声,用手轻拍着高俊玲的后背,然后柔声说道:
“俊玲,别哭了,我答应你去试试还不行吗?明天我回矿上一趟,找老谢问问刘洪昌的联系方式,然后找他喝顿酒,跟他好好谈谈!”
看到厚墩子答应了,而且没再深究自己刚才的冒犯,高俊玲终于破涕为笑,随即对着厚墩子说道:
“墩子,不用那么麻烦,刘师傅前几年在二食堂上班,就在我们单位对面,我跟二食堂的师傅还算熟悉,直接就能找到他人,而且你还在矿上工作,肯定也不希望这些私密事传到外人耳朵里,跟我回一趟市里吧!”
厚墩子仔细的想了想,发现是这么个道理,自己的熟人都在矿上,这种事情让越少的人知道就越好。厚墩子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早就听你说过二食堂的菜炒的味道不错,咱们就在那里请他吃顿饭吧,具体的我跟他聊就好!”
六子找到叶晨,说对面服装厂的一个女工高俊玲要请他吃饭,刚开始还感到有些诧异,毕竟他们刚在老谢儿子的满月宴上见过,随即他想到了什么,这两口子恐怕是在老谢那里听到了什么风声,病急乱投医了,叶晨想了想,随即答应了这顿宴请。
对于厚墩子和高俊玲,叶晨没有丝毫的恶感,反倒是对于原世界里他们的离异而感到有些惋惜,毕竟这两口子都是热心肠的人,最后弄到分手只能说是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