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复楼,又是旋复楼。韩长暮的眸光微冷,沉声问道:“郡主经常去旋复楼用饭吗?”
这回容郡主倒是没有犹豫了,格外利落道:“是,旋复楼里有一道鱼脍,十分和我的胃口,三五日我便会去一次。“
韩长暮继续问:“郡主当日在旋复楼用暮食的时候,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吗?”
屏风后头静了片刻,容郡主像是在苦苦思索什么,半晌突然开口:“鱼脍气味浓厚,平日用这道菜,房间里都要燃香祛味,那日也燃了香,但味道与往常的略有些不同,但我没有在意。”
“还有旁的吗?”
容郡主迟疑道:“别的,没,没有了。”
韩长暮又问:“郡主醒来的时候,身边除了霍寒山,还有别的人吗?”
这话算是扎进了容郡主的心窝子,让她想起了那日最不堪入目的一幕,她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无法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
就在这时,安王适时开口:“韩少使,小女刚刚醒来,身体还有些不适,杨奉御说小女需要多歇息,若少使还有别的要问的,不如改日吧。”
韩长暮平静的巡弋了安王一眼,原以为他要趁热打铁多问几句,谁知道他却出人意料道:“是微臣大意了,没有估计到郡主的身体,也好,微臣也没有别的要问的了,就不打扰郡主休息了。”
“韩少使太客气了,本王送少使出去。”安王暗暗松了一口气,神情急切的送韩长暮二人出府,根本不给二人和府中下人接触问话的机会,颇有几分送瘟神的意思。
刚刚走到王府门口,韩长暮突然回头,别有深意的问道:“听说王府前几日放了一批婢子小厮出府,难怪今日见府中景致疏于打理。”
安王心里咯噔一下,不自然的笑了笑:“这,府里的婢子小厮都是用了,许多年的,年岁,这个年岁渐长,本王就做主,放了他们的身契,让他们自行,自行婚配去了。”
韩长暮点点头:“王爷果然宅心仁厚。”
明明是寒冬腊月,安王却乍起一身细汗,跟韩长暮说几句话简直度日如年,他挤出一丝笑,脸颊都快抽筋儿了:“韩少使过奖了。”
韩长暮不置可否的低笑一声,登上马车,回头道:“王爷,微臣明日再来。”
安王顿时一个踉跄,脸色铁青,再也笑不出来了,望着马车渐渐驶入夜色中,他狠狠一跺脚,神情阴郁的转身进府了。
马车在安王府门口停了半晌,寒气浸到车厢里,连车壁都冷冰冰的冻手。
韩长暮往炭盆里添了几块炭,让火苗燃的旺一些,暖融融的气息散发出来,他一边烤手一边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