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暮看了半晌,抬头道:“有人进来过,你去看看,可少了什么东西。”
姚杳大惊失色,奔向了胡床,一通查点,却什么都没少。
她摇了摇头:“什么都没少,地上也没有脚印,公子就怎么确定有人进来过。”
韩长暮指着胡床边上的一枚鹅毛,淡淡道:“这鹅毛原本是落在条案旁的,若是被风吹了,应该是吹到门口,可却落在了胡床前,定是有人开门进来,不小心把鹅毛踢过去的。”
姚杳微微蹙眉,抽了几下鼻尖儿,一下子就沉了脸色:“公子说的没错,的确有人进来过,这屋里,有一股子汗味儿。”
韩长暮暗戳戳的翻了个白眼儿,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来路,眼神儿不好,鼻子倒是挺好。
姚杳一眼就看穿了韩长暮的内心所想,她皱着眉心补刀:“公子,我的房间有人进过了,您的房间怕是也安生不了吧。”
韩长暮抻了抻衣袖,无所谓的淡然道:“那些个银子丢了就丢了,路引我随身带着呢,没什么可看的,随他们去吧。”
这话就是在讽刺姚杳小家子气,一点儿银子看的跟眼珠子似得。
姚杳倒是不以为耻,不羞不恼的,无所谓的抬眼相望。
她自然是不能和韩长暮相比了,四品的俸禄怎么样也要比七品的俸禄多吧,她虽不知道韩长暮的家世如何,但能被秦王看在眼中,举荐入仕内卫司,怎么着也不会是个寒门,这种世家子弟,家底儿丰厚,那点子俸禄,还真是看不到眼里去。
被那澄澈的眸光一看,反倒是韩长暮有些不好意思了,掩饰着轻咳了一声,坐在胡床上,开诚布公的直白想问:“你认识李玉山?”
姚杳想了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轻悠悠的开口:“我不认识李玉山,但是我听说过他。”
韩长暮端着茶盏没说话,只静静望着姚杳,等着她往下说。
姚杳清了下喉咙,继续道:“进京兆府的头一年,抓了个江洋大盗,一路从江南道偷到京畿道,偷进了长安城里,他是头一回进长安,按说应该踩点后再下手,可是却一进长安城就摸准了高门大户,且偷得都是小姐的闺阁。”
韩长暮轻咦一声,起了兴致,长安城里一百零八坊,高门大户散布其中,若不是常住的,怎么会在短时间内摸清楚府邸所在,至于小姐闺阁,更是在府邸深处,没人领着,别说是一个外贼,就是府里人,也未必能找得到。
他点头,示意姚杳继续说。
姚杳端端正正的站着,抿了下半干的唇:“这事的确奇怪,原以为是有内贼接应,可查来查去,此人一贯都是独来独往的,后来在此人的落脚处搜了许多地图,审了才知道,是一个叫李玉山的女子告诉他的,他画了地图来偷的,据他所说,这个李玉山四十出头,是个扬州绣娘,后来到京城谋生,时常出入大户人家,给小姐夫人们送绣品,对府里的情况及其熟悉。”
韩长暮偏着头,疑惑道:“据你所说,李玉山是个四十出头的绣娘,跟这镖头又有什么关系,仅仅是名字相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