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浚见了,这心里的怒火又升腾许多,但还是强压下来。
“且让此人嚣张,当下是关键时刻,只要谋划得当,一切皆如我等所设,则围城之后,慕容部灭,鲜卑各部亦将削弱,那时他们便只能归顺与我,再也不起他念,且先忍他一时!”
这么想着,王浚这充满了不满的目光,最终却是落到了王赶的身上。
王赶则从怀中取出了那两封书信递了过去,嘴里说道:“很显然,汪荃将军不知是出于什么想法,或许因为被消息蒙蔽,或者是出于安定人心的想法,所以传来的消息,和事实有很大出入……”
他说话的时候,王浚已经拿到了那两封信,先是有些不经意的扫了两眼,随即眼珠子一瞪,拿起来仔细的看了看,看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等看完两张书信,又长舒了一口气,表情略显复杂。
对面的段疾陆眷,见王浚这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不由好奇,目光一扫,却看不清楚,却也不好追问。
好在王浚没打算隐瞒,他先是问王赶道:“这两封信,是代县和当城直接寄过来的?”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忽然将信往身边的桌子上一拍,随后呵斥道:“汪荃好大的胆子,连我都敢蒙蔽!莫非是觉得养兵一年,翅膀硬了,我不会将他如何?”
王赶一听,就知道王浚要将让汪荃来承担此事责任,不由放下心,随后劝道:“汪将军断然不敢有这般心思,恐怕他也是被陈止蒙蔽了。”
“便是如此,他也是个视察、冒失的罪过!”王浚一脸怒气的说着,这可不是故作姿态,那是心中原本的火气,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目标,“等此战过后,看我不收拾了他!”
就这么三言两语之间,远在代郡北方的汪荃的命运,就在不知不觉中,有了重大的转变。
“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大将军明言!”
对面,段疾陆眷忍不住了,他看着这主从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像是唱双簧一样,把个事情说得好像很严重,但哪里听不出来,是将脏水都泼给了一个并不在此之人,“先前与大将军您说好的事,是不是又有变故?还算不算数了。”
“实不是本官要食言而肥,”王浚一脸抱歉之色,“而是这事从一开始就不好办呐,那代县的陈止确实不是个一般的角色,少族长刚才不也说了么,他的《六国论》在鲜卑各部中流传甚广,本身也有名号,先前因我麾下兵将之故,得了错误战报,以为此人陷入内忧外患,实非如此,那入寇的鲜卑部族,已经被他歼灭!连头领都被枭首示众,过往商贾皆知,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到塞外了。”
“什么?”段疾陆眷本来还有话要说,但听到了这,却显得有些失态,“这绝不可能!”
“哦?”王浚见状,心中一动,“何以见得?”
段疾陆眷便道:“他陈止根本没兵,如何能击溃可薄真部?那可薄真虽被慕容大败,不敢归于宇文,但底牌尚存,还有两三千的控弦勇士,而且我鲜卑勇士来去如风,这才入寇了代郡几日,就能被歼灭?就算是前后夹击,也不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