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除了刘纲,其他人显然不这么认为,连王皿都微微摇头,觉得这话说的突兀,自己就说了几句话,一伙青州的贼人就能和徐州联系在一起,未免有些太过牵强了。
一时之间,他对陈止的兴趣大减,一看旁人也是一般模样,忽然发现张咏捻须而笑,似乎察觉了什么,于是心中一动,又对陈止问道:“不知里面有什么缘由,愿闻其详。”在他看来,或许接下来要听的,又是一番兵书上的标准答案。
没想到,陈止开口却道:“你提到了离间,说偏将被调动,这其实是总将需要一个借口换将,本身就有隐患,此计才能成功,但无论如何,都会让兵马产生混乱,这就是契机,也是贼军争取的目标。”
王皿一听,又有了一点兴趣,暗道张咏果然有所发现,便又问道:“贼军争取的目标是什么?”
陈止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起了一个似乎并不相干的事:“我最近看书,了解到宣武帝一统天下后,说要偃武修文,乃诏天下罢军役,州郡悉数裁军,只留少数,大郡不过武吏百人,小郡只有五十人,如今略有回升,刚才你提到,围困贼人的兵马,一部分是外军精兵,余下就是驻军,驻军多散兵游勇,捏合起来,指挥、训练、意志和士气都不是上佳选择,这就是隐患和混乱的根源,有心的人就会利用起来。”
这话一说出来,王皿眼中一亮,王奎更坐直了身子,做出倾听之态,刘侃、萧左也留神起来,张咏则眯起眼睛,眼神闪烁。
这些是陈止从几家送来的法家书中发现的,但并不是书中原文所载,而是世家先人的注释和笔记,偶尔涉及时政,虽不能让陈止了解天下大势,却可触及朝廷的些许制度。
宣武罢兵令,是加强中央集权的举动,目的是削弱地方武装,宣武在世时效果不错,等他一驾崩,后面的皇帝就无法维持了,但州郡驻军的增长幅度不大,凑起来的人马也不会多。
“陈兄,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兵是乌合之众?”王皿倒没有什么忌讳,直接说出来。
陈止摇头道:“不是乌合之众,但不同体系的兵马捏合一起,得经过训练,统一号令、步调、阵法,令兵卒知道左右转向、前后行止,不然指挥上难免出现掣肘,上下级难免积累矛盾,这就容易被离间,你刚才提到,贼军开始骚扰官兵了?”
王皿点头道:“对,日夜骚扰,不胜其烦,搅得军营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