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微讶道:你是说,杀害陈化的凶手是冷血?确切与否?
谢知举答:是!但冷捕头算不算凶手,还不好讲。依下官拙见,四大名捕向来秉公执法,从不滥杀无辜,何况陈大人身居高位,此事必有内情,目下不好妄下定论。
温和冷哼道:这陈化的品行极劣,倒更像是凶手。
温晚沉思良久,又问:事发地在哪?
谢知举停顿一下,回答:油麻地。
温晚神态比之前更平静,亦不惊讶,喃喃道:他果然是来找妙手堂的,看来王黼有事情要回百应办。
谢知举又道:此外,案件还涉及“留庄”的刘灿容,他全庄家眷、仆从、护院皆遭灭口,下手之人应该是妙手堂。
温晚听到这里,忽一甩袖。
只见,满树枝乱摇,叶狂颤,树冠剧晃。
枝叶之间像爆竹一般“噼啪噼啪”作响,像有人在猛烈撞击梨树,摧垮树干。力量大的几乎要将树木连根拔起,却未见一片树叶震落,甚至连叶上的尘,亦未飘洒。
谢知举不由心中暗凛,目光刻意回避温晚。
早闻温晚擅长“大嵩阳手”,单刚刚那一下,功力已入化境,深不可测。
他甚至没看清温晚的出手,又好像他根本不必出手。
大嵩阳手威力究竟多大?
近年来,温晚更是苦练独创绝技:境剑。
实力已是大宗师级别。
温和道:晚哥,事发地在油麻地。如此一来,回百应肯定比我们要早收到消息,陈化的死对其影响甚深,保不准他会闹出更大动静,不得不防啊!
“嗯。”
温晚应了一声,眼神闪动,忙问:谢提刑,你前面提到“留庄”,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谢知举恭敬道:大人请讲。
温晚道:刘灿容是不是妙手堂的外系?
谢知举答:正是。他替回家外三堂办过事,算是外系。
温和忖道:难不成妙手堂起了内讧?
谢知举笑了笑,没有说话。
温晚又问:刘灿容家里是不是有个宝物?
谢知举细想一番,回答:有!是一块很特别的石头,叫“玉玲珑”。但据刘灿送所说,石头遭雷劈已毁。
温晚轻叹道:恐怕“玉玲珑”并没损坏,妙手堂又急需得到这块石头,才使刘灿容招来杀身之祸。
谢知举道:世上的事,真真假假谁知道呢?你信便是真,反之就是假的。有时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听得人和说的人。
温晚看了看谢知举,也笑了。
笑意很复杂。
“谢提刑,有几件事你记下。”
谢知举道:请大人示下。
温晚道:第一,你亲自去一趟油麻地,务必将案件前因后果,查实清楚,然后速来报我。第二,陈化乃朝廷命官,无论事发起因对错,先将其尸首妥善收殓,带回洛阳再说。第三,这件案子我自有定夺,不要擅作主张,更别节外生枝。第四,洛阳城的治安不能乱,命东方傲把提刑司的人手都派出去,盯紧城中每个角落,尤其是四家公子。大家先辛苦一个月,下月俸例按双份分发,这笔钱我会从府里额外拨发。
谢知举揖手道:遵命。只是下官有个不情之请。
温晚道:你说。
谢知举道:西门捕头历经乌龙山之战,身负重伤仍在休养,一条胳膊是废了,日后恐难继续干缉拿匪寇的差事。下官与崔三爷商量,想替西门捕头请功,今后安排其个高阶闲职,以作嘉奖。
温晚点头道:你不必担心!西门捕头是替洛阳百姓因公负伤,府里本就该奖赏,我心里已有安排,你让他好生养伤即可。
谢知举感激道:多谢大人。
温晚又道:他的儿子西门小车,擢升提刑司副捕头,调令我这几日便会签发,本府绝不亏待他们。
“大人英明!”
温晚笑道:你将我吩咐的几件事办好即可。
“是。”
倏地,一条人影像燕子一般掠进花园,谢知举一愕间,只听见一声。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