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呢?
他不能承认。
他仍有未完成的使命。
他还要奋斗。
他不甘心只当洛阳王。
他要率领温家弟子入主开封,将“老字号”招牌立在京师,把势力扩张到京畿一带。
他志在庙堂,登上宰辅大位。
他要流芳千古,扬名万载,立不世之功,创惊天伟绩。
大宋历代数来,范仲淹是治世名臣,辅国能臣,以天下为己任。只是受儒家,佛家两派思想影响,包容心太过。
包拯尽忠报国,激浊扬清,铁面无私,做事果决,手段雷霆。缺点是文采不足,思虑不深。
欧阳修坚挺不屈,直言不讳,为人刚正,却时常得罪同僚,难以共事。
王安石独具慧眼,思想深远而独特,但太过执拗,不懂变通之法,缓急之道。
苏轼才华横溢,性格率真,不喜奉承谄媚,总自视甚高,锋芒太露易遭嫉。
司马光忠诚,为官清廉节俭,思想十分保守,不愿辟新换旧,安于现状。
章惇恋权,曾布赃污,韩忠彦慵懦,赵挺之愚蠢,蔡京跋扈,蔡卞谣诼……
至于童贯、王黼,梁师成,蔡攸,朱勔,李彦之流要文不能文,要武不能武,只会吹牛的货色,难登大雅之堂。
温晚不要学他们。
他要做自己。
但做自己往往是最难的,尤其在浊流横污,人心险恶的官场上。
温晚正静心沉思,温和就走进花园,谢知举不疾不徐的跟在后头。
“晚哥,谢提刑来了!”
温晚收回思绪,转身朝温和微微点头,又看向谢知举。
“温大人,下官特有重大要事,前来通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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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晚脸色变了变,很快又恢复平常。
最近,洛阳真的不太平。
先是,郎士林与范昀遇害,郎府满门被杀。接着乌龙山事发,利大意的勾当曝光,他本人与德意志双双身亡。再后来,安德孙与查家集离奇死于天堂。
这桩桩件件都是麻烦事,更是大事。
温晚最担心出事,偏偏谢知举又来了。
他一来,保准有事,还是极麻烦的大事。
“又有何事发生?”
谢知举犹豫了一下道:陈大人死了。
温晚皱起半边眉毛,像斜扬起一片船帆,有乘风破浪之势。
“提举常平司陈采耳?”
洛阳州府下属有十一名陈姓官吏,但够资格让谢知举亲自面见温晚通报的,只有陈采耳。
谢知举摇首道:不是!是京西南路监察使陈化陈大人。
温晚另半边眉毛不禁一紧,眼神倏然有了寒意:什么时候的事?
谢知举道:前日夜里。我也是中午刚刚收到县衙传报,感觉事态紧急,故立刻来面见大人。另外,我派可靠之人去案发地,核实情况,以免有差错疏漏之处。
温晚想了想道:何人所为?因何事而起?有无抓到凶手?或事发时,可有人证线索?
谢知举答:事情起因尚在查实,具体结果等提刑司的人回来便知。至于凶手嘛……
他欲言又止,似有顾虑。
温和眼皮翻了翻,像飞蛾展动翅膀,有点不耐烦道:吞吞吐吐的作甚?
温晚道:有话直说。
谢知举即道:是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