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低下头去,似乎又是害怕又是伤心。
然而,若是地上也有双镜子,所有人就会发现她的脸上只有不屑,冷静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杀意。
这说来,她还要感谢舒迩为她提供了绝佳的学习素材,让她能够举一反三饰演出一位初闻至亲之人离世的姐姐呢。
至于别人如何解读就不是舟舟能够管的事情了。
这一刻的舟舟看起来脆弱至极,单薄的身影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倒。
她低着头,虽然看不见表情,但是那啪嗒啪嗒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到地上的泪水可是藏也藏不住,与之前那个张牙舞爪的小霸王形成鲜明的对比。
就连之前和她吵吵闹闹的南瑾瑜也看不下去了。
她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不知闫副堂主你这样说可有什么证据?你要知道,能够参加玉清盟试炼的,都是手持楼令,身份做不得假。”
“楼令?”闫怀真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这位叶小娘子的楼令不会是来自浮源的楼令吧?”
他可是听说了,这一次这个假冒的繁渊和自称舟舟的叶流云都是拿的“浮源的楼令”。
浮源楼令虽然并不是出自玉清盟,但是起码样式是统一的,可惜当时检查的弟子报上来说这两人楼令有异,还是自己将报告按下,没有递上去。
说起来,这两人能完整过完试炼,还得多亏了自己呢。
在他身后的谢启惟闻言,转过身来,看着和桑亭之站在一起的舟舟,眼中划过一丝异样。
南瑾瑜也弯下身来,用目光询问舟舟。
舟舟若有所感,怯怯地抬起头来,说了一声:“是,我们来自浮源。”
闫怀真略有不耐:“行了,叶小娘子,这个时候,就别骗人骗己了,都招了吧,别到时候太难看。”
舟舟似乎是哭够了,用手胡乱抹掉自己的脸上的泪水,泪眼婆娑地看着闫怀真,眼中多了一丝坚强:“你说我是叶流云,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你认识她?”
“认识谈不上,有过几面之缘罢了。”
“仅几面之缘,一个十五岁还在长身体的少女,变化非常之快,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就是叶流云?”
闫怀真微微挑了挑眉,心道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我自然不能十分肯定,不过……”他微微歪了歪头,“你的那些日日相处的师兄,以及抚养你长大的师父呢?”
“行了。”谢启惟发话,“众目睽睽之下,你身为昭明天宗惩戒堂副堂主,对一个弟子咄咄逼人算怎么回事?”
闫怀真刚刚还十分咄咄逼人的气焰忽而一滞,可是念及谢启惟的身份,只是淡淡刺道:“师兄想要收这人入门,那这人日后便会是昭明天宗的弟子,可是这等欺世盗名之辈怎配坏了我们昭明天宗万年的传承?这人前日敢因妒生恨,伤人死遁,岂知他日不敢背叛人族,堕入魔道?”
说罢,他十分深明大义的向谢启惟行了一礼:“宗主,师弟这不过都是为了昭明天宗!”
谢启惟本来不担心,可是听到闫怀真最后这句话,简直就是要气笑了。
为了昭明天宗着想?
真要是为了昭明天宗着想就不会做出那些龌龊的事情了!
“她未必就是你们昭明天宗的,本座不是说了?本座弟子的位置永远为她留着,你们既然不珍惜,这孩子便是我泉明阁的,闫副堂主是不是也要替我们泉明阁清理门户?”
一道轻柔的声音传出。
白色的灯光结合着银色的月光,给说话之人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却又偏偏没有什么温度,配合着阵阵夜风,冷得人身体发颤。
然而,这来自大乘期的威压只是针对一个人。
闫怀真不解,这种人居然还有人要吗?
“谭阁主,这人只是一个心思狠毒的骗子罢了!”
“本座只看见,你一个元婴后期的前辈在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小弟子咄咄逼人。”
手无缚鸡之力?
你确定?
可是众人脑海中将身为元婴后期的闫怀真往舟舟身边一放……貌似确实也算得上手无缚鸡之力。
闫怀真如今也知道多说无益,从怀中掏出来一个舟舟十分眼熟的东西——那个叫什么来着,留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