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小没有去想,烛岁是怎么晓得的她的‘知道’。烛岁的力量,岂她能懂?
只是诚实地回答道:“一进殿就开这处天窗,是老爷的习惯。且只开半扇,这时候竹海的声音会刚刚好。所以我想,老爷或许回来过。”
……
……
烛岁究竟想说什么?
是暗示悬空寺,须弥山,还是枯荣院?
姜望不想深听。
若是涉及前两者,他自己的关系他自己会处理。若是涉及枯荣院,免不得又绕到姜无量身上去。
他实在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
离开齐国的他,也没有直接回星月原,而是去了悬空寺。
好不容易成就青史第一真,他也想让苦觉老僧看看呢!
先前悬空寺回信说苦觉真人云游去了,他且问问黄脸老僧云游何方,再看看净礼小圣僧,免得这心思单纯的小和尚悄悄不开心……
但一老一小两个和尚,他都没见着。
只看到了观世院首座,苦谛大师。
这位曾被苦觉骂为“偷鸡小贼,墙角秃驴”的黑衣和尚,好像同苦觉的关系格外恶劣。
不过倒是没有对姜望不客气。
只是一脸严肃地道:“姜真人,苦觉惯来闲不住,今天往东边跑,明日往西边跑,贫僧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大概的方位他也没说一下吗?”姜望问。
苦谛道:“他不会跟我说。”
唉,本来还想让黄脸老和尚看看,什么叫青史第一真呢。也准备陪着他在悬空寺里转几圈,让他威风威风……嘿!他自个儿玩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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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赖不得姜某人没挂念他。
姜望想了想,又问道:“前番贵寺回信,说净礼小圣僧在闭关,现在如何了?还没出来?”
苦谛摇摇头:“净礼进了中央娑婆世界,参悟无上玄法,不是想出来就能马上出来的。”
中央娑婆世界……就是青雨所讲过的类洞天之宝。净礼进入此间修行,是大大的好事。姜望也为他开心。
但又难免有些遗憾——以前每次来悬空寺,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都要偷偷摸摸,但苦觉和净礼总是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跳出来,扯着他共商三宝山大计。
今天他姜真人好不容易大摇大摆地登门了,且是专门找他们,却见不着人。“缘”之一字,难说得紧。
“姜真人还有事情吗?”苦谛问。
姜望不想白来一趟,便道:“久闻大师佛法精微,修为深厚。不知可否切磋一场,让我见识释迦妙法?”
苦谛竖掌礼道:“抱歉,出家人不逞勇,不斗狠,老衲也已经很多年没出手。姜真人还是等苦觉回来后,再与他斗吧。”
这话怎端得这样正?
苦觉喝酒吃肉,逞勇斗狠爱骂人,难道就算不得真佛?
净礼爱套麻袋敲闷棍,难道就无琉璃心?
姜望只是一笑:“好的,那我就不打扰了。”
转身潇洒自去。
悬空寺所属的地域,自成一方乐土。信民耕种生活,又受上师调风雨,衣食有着,心灵有依,倒也安宁自乐。
有人叩首登山,有人静听钟声,有人低声诵佛。
“人间人,世间事。无拘身,逍遥游!”
姜望一步上云头。
在离开悬空寺那一刻,忽然意兴疏狂,长啸一声:“苦觉老神僧!净礼小圣僧!往时多承照顾,姜望改日再来拜访!”
他高呼:“佛门正统在三宝!”
其声久驻,其人已远。
黄脸老僧最爱夸耀,净礼小和尚则是那种会躲在被子里喜滋滋的人。
青史第一真这趟不白来。
给三宝山狠狠镀金。
无须其它,今时之天下,姜望两个字,就是最足的金。
……
……
离开悬空寺姜望,这回确实没什么地方要去了,也便归星月原。
星月原与悬空寺南北相接,几乎挨着,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似悬空寺的后花园般。所以当初姜望搬来星月原,净礼才那么高兴。
天地渺鸿影,长空一青虹。
在某一个时刻,忽然八方惊霜!
一种极冷极寒的杀意,如自九天摇落。
姜望自青虹中踏出,脚步潇洒,青衫磊落。手按长剑,无边剑气已盈身。
无时无刻都在演练剑式的阎浮剑狱,在这天地之间。立起剑道之人间!
而他赤金色的眸子里,看到一个白发的男子,背负双手,剑眸无情,笔直地踏空而来,就像踩在一线虚无的剑锋上……
七杀真人,陆霜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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