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铭轩给张家下了拜帖,他不在家的时候,张三少夫人来家中拜访了娘子,于情于理他这个一家之主得带妻子回访。
张家是个大家族,张老爷和夫人都是六十多岁的高龄。四世同堂并没有分家,四个儿子一人住一进大院子。除了三爷没有纳妾,其余的三房都有一两个妾室。
月底这天,冯铭轩和禾娘带上礼物去张家做客,除了张老爷在家,四个儿子都在外面为药材生意奔波。
冯铭轩暗暗佩服张老爷持家有道,偌大的家族,几十个儿孙绕膝算得上一团和气。
张老爷陪冯铭轩在客厅里品茗下棋,他的脑子还相当的清醒。
张府的奢华自是不必说,厅角摆着一只小巧的鎏金铜炉,焚着张府自制的“清霞香”——薄荷、甘松、沉香屑混配,醒神又解暑。
张老爷见冯铭轩打量了一眼铜炉,捋须微笑道:“下晌二少家去,带些老朽自制的‘清霞香’去,夏日里焚些,蚊虫苍蝇都不敢进家里来,还能醒神解暑。等用完了,二少派个小厮来家中取就是了!”
冯铭轩抱拳道:“多谢老爷子,小可却之不恭了。家中小儿最怕蚊虫叮咬了,有了清霞香,也是犬子的福气!”
棋盘已摆好,张老爷执黑子,落子如抓药,“啪”一声,秤砣似的稳重。
冯铭轩执白子,落子似点穴,轻轻一点便封黑子去路。
棋盘旁,一只青瓷小碟盛着“蜜制川贝”,苦中带甘,有祛痰止咳之效。
冯铭轩执白子,既不能轻敌,又不能逼得老爷子太狠。下赢会觉得胜之不武,下输则显得刻意逢迎,所以他收敛了为娘子提起的心。
张老爷久经商场,自是了然冯铭轩的隐忧,他哈哈笑道:“在我张家,二少不必担心少夫人,我家的老太婆必定会好好招待少夫人,不让她有丝毫的不自在。”
冯铭轩微笑道:“老爷子说的是,是小可着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