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珊立刻想跳起来说:我怎么没做什么,我分明骂你是小贱种。你才生气打我!
可是这话,在她嘴里转了一圈没说出来,她知道这话说出来,恐怕后果比谢昭宁打人更严重。谢明珊真正的娇生惯养,从来都是她欺负别人,哪里有别人欺负她的!她不甘心得满眼是泪:“娘,三叔母,我没有烫她,是谢昭宁真的打我!”
林氏半信半疑,从迹象看,的确没有谢昭宁打人的痕迹,倒是谢昭宁被烫伤,茶杯碎裂,这些都是确凿的。可是女儿如此委屈,又不像是说谎。
谢昭宁疼得嘶嘶地,捂着手继续道:“明珊妹妹,我昨晚抄佛经到深夜,眼下手酸得无力,又哪里来的力气打你。母亲,我的手好疼啊……”
她一双水汪汪,如猫瞳般柔美的眼睛看向姜氏。
她性子再劣,也是自己女儿。
姜氏心里一软,吩咐女使:“去拿些纱布和伤药来!”
“我什么时候烫你了!”谢明珊急得要跳脚,她从没被这般诬陷过,看谢昭宁那张脸,她扮柔弱起来可真是像啊!可分明她刚才还冷酷威胁她,说要取她的舌头!
“你、你这个满口谎言的贱人!我今天定饶不了你!”谢明珊见旁人居然都不相信她,而是相信谢昭宁这个贱人,实在是气急了,说着就要去打她。
林氏反手就将她拉住了,严厉地道:“你究竟发什么疯,说教你说的这样话!你自己伤了人还要污蔑人家打你,什么时候学得这样恶劣!”
林氏出身书香世家,对女孩的教导本应严格,应谢明珊是她幼女才加以宠爱,听到她这些胡乱的话,说不过还要打人,林氏已经是气青筋乱蹦了。
见母亲都这样说自己,谢明珊立刻委屈得红了眼,母亲从来连句重话都不会跟她说的!
见得这样混乱,谢芷宁也从外面走了进来,有些焦急,连忙劝林氏:“婶娘莫气,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此时两人的动作之间,突然一个小小的瓶子,从谢明珊的袖中滴溜溜地滑了出来,在柞木的地板上滚了一圈。
姜氏先注意到了,伸手去捡:“明珊,你的什么东西掉了?”
看到姜氏手里那不过拇指大的葫芦小瓶,谢芷宁脸色微变,看向谢昭宁。
谢昭宁这时候还捧着手哭呢,丫头已经拿了纱布来给她包扎了。
只是在没人看到时候,谢昭宁轻勾了下嘴角,方才她同谢明珊拉扯的时候,悄然放入她的衣袖中,谢明珊穿了一件收袖的短褙子,竟一时没有发现。
谢明珊也疑惑:“这是什么,这不是我的东西。”
谢昭宁道:“方才看着,是从妹妹的衣袖里掉出来的,是不是鼻烟壶啊?”
她这般说,姜氏自然打开闻了闻,却见里面是些白色的粉末,细看起来同糖霜差不多,但是没有什么气味。林氏也道:“明珊鼻子无碍,不会随身携了鼻壶,这里面究竟是什么?”
正当众人疑惑时,贴身伺候谢宛宁的另一个丫头紫鹃跑了过来。
“夫人、夫人,二娘子身上突然奇痒难忍,起了好多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