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坐在临近窗边的榻上,女子小心翼翼的替灵初盖了条小毛毯,这才推开半扇窗户,露出小院子里,在绵绵细雨的冲刷下,青翠欲滴的草木花丛。
屋檐下挂着的青铜色铃铛幽幽的在和风细雨中晃荡,迎面而来的微风夹杂着雨后清新的气息,几只雀儿三五成群的在屋檐下躲着雨,抖着被雨打湿的羽毛,发出清脆的啼鸣。
“这是陈婶做的枣糕,还有金丝奶糕,壶里有泡好的姜丝茶,初儿乖乖的看一会儿风景,饿了就吃点,好吗?”
灵初抬头看着女子细细的叮咛,温柔恬静的脸上浮现丝丝甜甜的笑意,似是极为欢喜的模样。
又是这幅模样。
“是他要来了吗?”灵初听见自己细细的嗓音,和低沉的情绪。
女子微微一怔,浅笑道,“初儿不可以这么说,那是你的爹爹。”
爹爹?
恍惚间,高高的院墙之外,似乎又响起了孩童清脆的声音。
“我们才不跟你玩。”
“病秧子!”
“我娘说了,你是外室女,是野种,不让我们跟你玩。”
“对,你是野种!病秧子!”
“野种!病秧子!”
“不......不是的,我也有爹爹的,我不是野种,我也不是病秧子,我有乖乖喝药,娘亲说,喝药就能好。”
墙角处,被一群孩子包围的小女孩,跌倒在地上,苍白的小脸上带着倔强的认真。
“爹爹,我是您的女儿吗?为什么他们都说我是野种?爹爹能不能和我们一起住,这样他们就不会说初儿是野种了。”
因为摔倒,裙角沾了泥泞的小女孩皱着眉头,认真而天真的望着高大的父亲,一向细细的嗓音软软的说着。
被女孩拉住手掌的男子,浑身一僵,久久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对不起。”
对不起,是抱歉的意思,抱歉,就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