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往往是滋生肮脏的温床。
在红山弄棚户区这片贫瘠的土地上,这一点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里不但网罗着数不尽的贫穷的劳苦大众,还有形形色色不务正业的小偷小混混,整天不着家的酒鬼赌鬼色鬼,一到了深夜里,他们就像杂夹着剧毒瘴气的薄雾一样弥漫在红山弄的下河街上。
下河街是红山弄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但也只不过是一条老旧的水泥马路,白天这里灰尘漫天,夜晚就像一个热闹的夜市,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贩,变戏法般摆出各种廉价的玩意儿,从服装鞋帽丝袜胸罩到煤气灶工具箱和各种管制刀具。
水泥路的两边,则林立着密密麻麻的小餐馆、烧烤摊、红灯发廊、台球室、游戏厅、还有门口公然挂着岛国av女优没有穿衣服的海报的录像厅,每天深夜里,总有几个还穿着高中校服的男生,带着渴望又猥琐的神情在路边上打量游弋。
对于他们来说,那个录像厅仿佛是个有魔力的漩涡,最后在老板暧昧的呼唤声中,他们就会被吸引进去,准备聆听学习惊心动魄的一堂生理课。
在录像厅的正对面,是一间低矮普通的平房,平房木门上面悬挂着一块写有“金翠麻将馆”的牌子,平房里面摆放着一张又一张的桌子,一些男人女人围拢在桌子四周,有人在玩麻将,有人在玩扑克牌,还有两张桌子专门供喜欢玩骰子的赌徒下注狂欢。
玩的最大最凶人最多的,是扎金花那一桌,除了挨着桌子挤着坐的十多个男女,外面还密密麻麻像粽子一样包着三层。
最外面那层的人站在木凳上,手里挥舞着大团结和老人头,神情亢奋,就像是这里面能够挖到金矿似的,而在里面坐着玩的十多个玩家当中,初大鹏就是其中之一。
他正在白炽灯下聚精会神的扎金花,干瘪的脸上带着亢奋的潮红,背脊上的汗水已经湿透了衣服,但是今晚他的手气很不好,带来的三百多块钱全都输光了,随后又跟旁边的赌友借了50多块钱继续赌,但越赌越输,越是想盘本手气越臭。
到了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初大鹏已经身无分文,旁边的牌友都不愿意借钱给他,他就把手上的三张牌扔到桌子上骂道:“妈的!怎么把把牌这么臭!不玩了!”
在这种破烂的小赌场里,赢家想走不容易,输家要走倒也没人阻拦,借了50块钱给初大鹏的那个男人见他要走,还笑呵呵地说:“大鹏哥,下次记得多带点钱来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