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纯贵人睡得很好,或许是有些话说开了,便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是啊即使是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希望后宫里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帮手,但是更多的也是希望心儿能够过得好,也能有一个好归宿。
御书房内,许宴坐在曾经元珩的位置上批完奏折,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过后准备出宫,只不过坐在马车上的时候依旧是犹豫了。
已经一次又一次了,难不成他真的要在这里越陷越深吗,这个绝对不会是一件好事。
可是就这样决绝离去,他心里又实在是有些舍不得。
尤其是一想到宁贵人那双流泪的眼睛,就觉得很是心疼,实在是舍不得拒绝她。
罢了,许宴紧紧握着的拳头忽然松开了,他和身边的仆从换了衣服,到了一个偏僻角落下了马车,让仆从穿着他的衣服坐着马车离去。
这样在外人看来,今日进宫的许大人到了时候便已经出宫了。
而南边的福陵殿内,宁贵人则是早就已经等着了,这个殿早就已经荒废了,此处又是宫中最为偏僻的地方,根本就不会有人来,也从来都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
“天已经黑了,不知道许大人会不会来。”
锦绣站在窗边,面露担忧。
“不用担心,他会来的。”
宁贵人倒是丝毫不介意,今日的她打扮得很是素静。
其实从前的她本来就是这副性子,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的刻薄暴躁,也许在后宫里待久了,自己都忘了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刚开始注意到这座荒废的福陵殿的时候,这里的布置都布满了灰尘,便让锦绣来这里打扫了一番,才勉强可以待在这里。
甚至还点了一些熏香,空气之中隐隐约约的能够闻到一阵香味,但又不会太过明显。
“锦绣,你跟在我身边已经很久了,无论做什么事你都是第一个最为支持我的人,包括现在要做的事,你也会照样支持我吗?”
宁贵人忽然看着锦绣,面色恍惚有些愣住了。
其实她很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一半是为了自己,一半则是为了赌气。
是在痛恨为什么自己的付出就得不到回报呢,为什么都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却还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伸出自己的手,哪怕屋内只不过点了一两根蜡烛,却仍然能看得出手上那么深的伤痕,这道伤痕是已经愈合不了的。
当初她用匕首用力地滑下去的时候,根本就不怕什么都不怕。
只想着只要能够付出,只要能够让陛下看到自己的牺牲,哪怕只能够得到几分的怜悯之心,那也就够了。
她流了一大碗的血,也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有没有用,也许以血入药只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
但是她不在乎,仍然还是这样去做了,只不过是想让陛下看到自己的诚意,可即使是这样,自己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伸手拉过衣袖盖住伤痕,现在手上的这个伤痕对于她来说是极其耻辱的证明,证明了她是个失败的人,这种滋味儿真的是让自己觉得好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