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无题

何雨柱迈着他那特有的稳健步伐，从南锣鼓巷那透着老北京味儿、古旧却满是烟火气的小院子里走了出来。他上身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中山装，袖口微微卷起，下身是条藏青色布裤，脚下蹬着双半旧的千层底布鞋，脸上带着几分闲适，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径直往家赶。

此时正值傍晚，天边的晚霞烧得热烈，给胡同的灰墙黛瓦都镶上了一层暖红的边儿。何雨柱不紧不慢地推出那辆二八杠自行车，车身的黑漆掉了不少，斑斑驳驳的，铃铛却擦得锃亮。他长腿一跨，稳稳地骑上车座，朝着什刹海公园的方向去了。

什刹海公园，对何雨柱来说那是承载着往昔诸多回忆的地儿，只是这一两年为了厂里的工作忙得晕头转向，他已经许久未曾踏足。微风轻轻拂过脸颊，带着湖水特有的温润气息，撩动着他的心弦。

到了地儿，何雨柱利落地存好自行车，交上两分钱的存车费，兜里的钢镚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他双手背在身后，沿着湖边蜿蜒的砖石小道溜达起来，眼睛则像被磁石吸引住一般，贪婪地扫过周遭景色。湖面波光粼粼，夕阳余晖洒下，仿若给整个什刹海罩上了一层碎金纱衣，远处的荷叶层层叠叠，偶尔有几尾小鱼调皮地穿梭其间，搅起一圈圈涟漪。

今儿虽是工作日，可公园里一点儿都不冷清，放眼望去能瞧见不少年轻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块儿。自打知青回城潮涌起，工作岗位僧多粥少，一大批回城知青都还赋闲在家。他们整日里没什么正事儿可干，手头拮据又没处消遣，这各大公园就成了天然的聚集地。何雨柱瞧着这些朝气又带着几分迷茫的年轻面孔，心里头不禁泛起一阵复杂的滋味，当年自己刚进厂学徒那会，虽说也辛苦，可到底有个奔头，哪像现在这些孩子，空有一身力气却没地儿使。他微微叹了口气，脚步却没停，继续慢悠悠地朝前走去，融进这片喧闹又有些寂寥的什刹海暮色之中。

什刹海公园的湖边，向来是钓鱼佬们的“战场”，不论晨曦微露的清晨，烈日高悬的晌午，还是余晖脉脉的傍晚，那片临水之地永远不缺他们执着坚守的身影。细长的钓竿林立，仿若一片静谧的“鱼竿森林”，垂钓者们形态各异，却都有着同款专注神情，紧盯着水面那浮漂，好似能透过波光看穿水下鱼儿的一举一动。

这年头，大家伙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对普通人家而言，钓上来一条鱼那意义可非同小可。拿到黑市上偷偷卖出去，虽说价格得压着点儿，还得时刻提防红袖箍，但好歹能换来几张皱巴巴的毛票，补贴家用；就算舍不得卖，带回家收拾干净，葱姜蒜爆锅一炖，也是能让一家人在饭桌上多几分油水、多几筷子争抢的荤腥好菜，给清汤寡水的日子添点滋味。

何雨柱本就是个闲不住、爱凑热闹的性子，而且已经好多年不钓鱼，在旁边看了没一会儿，手心就开始发痒，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在爬。瞅着旁人没注意，他眼神狡黠地一闪，心念微动间，一套崭新精良的钓鱼装备瞬间就出现在手中——那是他偶然一次机遇下得到的神秘空间里的存货。钓竿是韧性极佳的竹制长杆，漆面油亮光滑，鱼钩锋利尖锐，鱼线细密结实，鱼饵也是精心调配、香气扑鼻，样样都是市面上难寻的精品。

他猫着腰，脚步轻悄得像只狸猫，寻到湖边一处浓荫蔽日的角落，这里既能避开喧闹人群，又有着绝佳视野，水面下鱼儿游动的踪迹似都能瞧得一清二楚。何雨柱心满意足地一屁股坐下，熟练地摆弄起装备，挂饵、调漂、甩竿，一气呵成，动作行云流水，而后便稳稳坐定，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浮漂，满心期待着能钓上几条大鱼，过过这久违的垂钓之瘾，也顺便给平淡日子找点新鲜乐子。

何雨柱在那树荫下寻了块平整的草地，稳稳坐定，周遭静谧得只剩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和湖水偶尔泛起涟漪的轻响。他眯着眼，将挂好饵的鱼钩轻轻一甩，鱼钩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弧线，“噗通”一声没入水中，溅起几圈小小的水花，鱼饵带着他满心期待缓缓下沉，隐匿在湖水幽深处。

没成想，下钩才不过片刻工夫，鱼竿陡然一沉，一股迅猛大力如暗处蹿出的猛兽，猛地拽住鱼竿。何雨柱原本松弛搭在腿上的手瞬间绷紧，掌心被粗糙的鱼竿磨得生疼，心中却涌起一阵狂喜——上鱼了！这股子力道可不轻，绝不是小鱼小虾在捣乱。他来不及多想，整个人像被触发的弹簧，迅速起身，双手紧紧攥住鱼竿，双脚稳稳扎根地面，使出浑身解数往上提拉。那架势，好似要跟水下这不明家伙较上一辈子劲。

何雨柱咬着牙，脖子上青筋暴起，脸涨得通红，每一寸肌肉都在发力。僵持几秒后，只见水面下一道黑影破浪而出，一条足有两三斤重的大鱼在阳光下闪着鳞片的银光，鱼尾疯狂扑腾，甩出串串晶莹水珠，“啪嗒”一声被重重甩到岸上。大鱼在草地上蹦跶着，何雨柱咧嘴笑开了花，脸上写满得意。他不紧不慢蹲下身子，避开大鱼甩动的鱼尾，手指灵巧地摘掉鱼钩，那手法娴熟得如同常年摆弄精密仪器的工匠。随后，他拎起鱼丢进水桶，溅起半桶水花，鱼儿入水瞬间，平静水面漾起层层波动。

何雨柱重新坐回原位，不慌不忙换上鱼饵，这饵可是从他那神秘空间里掏出来的“秘密武器”。虽说没经过灵泉全方位改造，质地色泽瞧着与普通饵无异，但凑近细嗅，总有股淡雅清新、似有若无的独特气息萦绕不散，仿若春日清晨山林间最纯净的空气，那便是灵泉残留的一丝韵味。就这一星半点灵泉气息，对湖里这些整日穿梭觅食的鱼儿而言，却像致命诱惑，勾得它们神魂颠倒，丧失警惕。

果不其然，没多久鱼竿又有了动静，浮漂急剧下沉，何雨柱眼疾手快提竿，又是一条活蹦乱跳的鱼被拽出水面。紧接着，第三条、第四条……接二连三上钩，活像他这儿开了条“鱼路”，源源不断有鱼自投罗网。这阵仗很快引得旁人侧目，起初是附近几个钓鱼佬疑惑转头，待看清何雨柱这儿频繁上鱼，纷纷围拢过来，眼睛瞪得像铜铃，满脸惊愕与艳羡；路过的游人也被人群吸引，不由自主停下脚步，加入这场湖边“观鱼盛宴”，人群里不时爆发出阵阵惊叹，何雨柱却似老僧入定，只专注眼前鱼竿，沉浸在自己的钓鱼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