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寒芒四射的草茎,未及近身,便被彩光牢牢束缚。
以至于远远看去,赵詹的脑袋就像个刺猬一样。
“不管你是何方邪物,都最好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本座手重!”
他一边说,一边取出一盏琉璃灯。
那护着他的千条瑞霭,竟全部来自于灯头火焰。
仅仅是将灯取出,被束缚的草茎便纷纷露出不支之态。
有的甚至干脆被烤得弯曲起来。
“前辈饶命!饶命!”
终于,草人开口说话了。
但发声的部位,却是覆着盖头的柳氏肚皮。
闹得方从都搞不清到底是盖头在说话,还是柳氏在腹语。
不过,好像赵詹不太关心这个:“好个邪物,还不快将跟脚来历从实道来。”
“前辈容禀,小人本是那野地里的棒头锤,那有天,天上圣帝他下了凡。圣帝见我春生秋灭太可怜,便施了法力让我抱成团;抱成团不堕践踏苦,抱成团不受火焰燔。小人自此受那轮回日月照,天长地久地边有了些手段;无手段时那还好,有了手段便在这险恶人间遭了难;有位仙家自称蟒,它把我,千样摆那万样蘸,又腥又臭又涂抹,阴干后就往幽冥里使劲穿;就如此不知过了多少日,小人便能挑着人儿请蟒仙;只一样,需先画了那人在脸上,如此才能请神銮,至于神上身后如何做,小的一介草人实在不敢胡说蛮缠……”
可能是职业病。这些话,它居然是唱出来的。
别人听着还好,只有方从,是越听越想笑。
无他,草人是他亲手扎的,哪有什么日月轮回腥臭幽冥,说得那么邪乎,还不是为了七实三虚的骗人。
果然,赵詹听了一番唱词,点头道:“难怪你要装扮成柳氏的样子,原来是与她一体了。至于救人,那也是蟒家大神的力量,与你无关。”
草人连忙唱道:“桩桩件件断得准,老爷真不愧是大青天!”
女皇忍不住笑了起来。
其他太监宫女也想笑,但却害怕冒犯女皇,因此强行憋着。
赵詹却不管这些,只厉声道:“休要糊弄,前番你是如何救活的石宽,还不速速再演一遍。”
“是是是!”草人连忙答应:“只是仙家大老爷,小人如今动弹不得……”
“谅你也不敢造次!”
赵詹手一挥,彩光内敛,数十根稻草终于得以自行动作。
它果然没有弄妖蛾子,而是老老实实聚在一块,重新变成草人。
“大老爷,小的这就开始了?”它请示道。
“可!”赵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