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抵达交州,所思所见,极为恐怖。”
“交州之地,流民极多,殿下私自招揽流民,不知所踪,大抵是为了防止粮食消耗,民变发生,给坑杀了。”
“交州之地,未曾发现水患,可官员一个个懒散无比,主要官员,臣迄今为止一个未曾见过,进城,要收钱,驿站之人,行为懒散,锱铢必较,不给钱根本不动。”
“臣惶恐不安,觉得交州要出大事,殿下招揽流民,征徭役,搜刮民脂民膏,大兴土木,臣拿着全副身家换了礼物,这才能进王府。”
“……此乃臣所见所闻,极为骇人,天地可鉴,请陛下明察。”
书信写完,魏征心头五味杂陈,风阴干墨迹的时候,他还不忘问管事老方中午吃什么。
老方端进来吃的东西之后,魏征脸上颇为精彩。
“这,咱们就吃这?”
面前的碗里,都是白粥,白粥旁边,放着几小碟咸菜,腌制的菜,那可都是从长安带回来的,在交州哪里能吃到这种东西。
“老方,咱们就吃这?”
老方叹息一声:“老爷,咱府上是一点钱也没了,要不我早请人打扫府邸了。”
这一刻,魏征感觉到了无助。
“这一趟来交州,是走错了啊。”
在长安,哪怕再多的人骂自己三姓家奴,但陛下需要我魏征,朝堂需要我魏征,天底下的人需要我魏征这么个人存在。
可交州,根本不需要自己。
他猛地抬头,阳光刺眼照在脸上,火辣辣的。
这么下去可不行,官员孤立自己,交州王不理会自己,就连冯盎和孙思邈也不爱搭理自己,甚至,李佑和李恽没事还得想对自己动手。
魏征哽咽了。
他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如此让人无法接受的场面。
拿起筷子,夹起咸菜,至少还有盐。
扒拉一口粥。
想到自己这封奏疏可能到长安还差点钱,那驿卒怕是不给送,魏征心头滋味颇为复杂。
“我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