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斯雷利听到这话,赶忙辟谣道:“亚瑟,你别胡说。我对赛克斯夫人确实有好感,如果她还是单身的话,也许我们后续会有发展,但是现在……”
亚瑟听到这儿只是摇头道:“本杰明,你要是这么想的话,回头赛克斯夫人弄不好可就得生气了。她和赛克斯爵士的婚姻虽然还说得过去,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各玩各的。
我上个月去参加蓝袜社女士们聚会的时候,还在私底下听她们说过赛克斯夫人的事。你觉得为什么赛克斯夫人替你引荐,林德赫斯特伯爵就欣然接受了你呢?本杰明,你那个骄傲的脑袋在这上面最好也尽量变得优秀一点,你应该能想明白的,这里面全都是事情。”
大仲马也点头附和道:“没错,在法兰西的政治界,攀上一位有权势的夫人总能让你少走一堆弯路,在拉关系传消息方面,淑女们总是比绅士们更有优势。当然,如果你和她是真心相爱那就再好不过了。
话说回来,塔列朗这个老瘸子不就是靠着到处攀裙带才从一个没有继承权也不受重视的小儿子,摇身一变成了能够左右法国命运的重要人物吗?虽然不列颠的政治生态与法兰西略有不同,但我觉得其中的原理应该还是一样的。”
“这……”
迪斯雷利听到这里,忽然脸一红咳嗽了两声:“这我当然知道,赛克斯夫人的优秀也是毋庸置疑的。无论是从回报她的引荐方面,还是从回报她对于我那部《青年公爵》喜爱的方面,我都愿意为她做点什么。
但是我觉得,如果只是以一个家的身份,还不足以让她为我感到骄傲。如果是在几周前,大家或许还会夸耀赛克斯夫人有一双慧眼,为托利党发掘了一位前途无量的年轻议员,但是现在,我的风头都快被格莱斯顿那个砍柴的樵夫抢完了。”
亚瑟问道:“你不喜欢格莱斯顿先生,这一点我能理解,不过你为什么老是喊他樵夫呢?”
“还能为什么?那当然是因为他真的是个樵夫了!”
迪斯雷利恨恨道:“你们能够想象吗?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毕业于牛津的小伙子,居然不赌博、不嫖娼、不饮酒,也没有因为腐朽不堪的大学生活催生出暴力倾向,而他唯一的爱好居然是在休息时间劈个几十斤柴火。
该死!这个世界上到底为什么会有格莱斯顿这种人?他去做个牧师不好吗?以他的这个做派和行事风格,未来肯定能当上坎特伯雷大主教,何必要来托利党和我抢一个赛道呢?”
大仲马打了个哈欠道:“那要不你转去辉格党?托利党现在不是不行了吗?”
迪斯雷利想都没想直接否决道:“没错,托利党是日薄西山了,但我绝不能屈尊加入辉格党。只有托利党这样纯正的贵族政党才符合我的气质,而辉格党看起来像是贵族,但他们的身上还是掺杂了太多工厂的有毒烟尘和金融城的钞票油墨味了!”
大仲马听得直摇头:“年轻人选择政治倾向的时候还真是随便呢。”
亚瑟喝了口茶:“你不是也一样吗?”
话刚说完,亚瑟也不给大仲马开口还击的机会,立马又冲着迪斯雷利问道:“所以说,你之所以强烈要求和格莱斯顿一样到苏格兰场做道德劝导,就是为了和他争个高下,以此来证明赛克斯夫人没有看错人?”
“那当然了,这可是很重要的。”
迪斯雷利一本正经的回道:“我可不是林德赫斯特伯爵那样显赫的人物,单是挂上关系便能让赛克斯夫人的脸上添光增彩。我的优势就是年轻,年轻就代表着我的身上存在更多的可能性。我要向赛克斯夫人证明,我本杰明·迪斯雷利值得让她all in。”
说到这儿,迪斯雷利还不忘鼓励狄更斯道:“查尔斯,你也一样。淑女们关心的无非就是那几点,如果咱们在财富地位上不能得分,那就想法子发挥你的聪明智慧。
你能写出《匹克威克外传》这么杰出的作品,所以你的才气至少和我是一个等级的。银行家的女儿难道还能比赛克斯夫人更难搞定吗?
所以你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因为你如果在感情方面受挫,遭到侮辱的可不止是你自己,还有《英国佬》与《经济学人》的其余几位热销作者,包括但不限于本杰明·迪斯雷利、亚历山大·仲马、亚瑟·黑斯廷斯、查尔斯·达尔文、路易·波拿巴、约翰·密尔,当然,还有埃尔德·卡特先生。”
大仲马也哈哈大笑的点头道:“说的对,实在不行你回去告诉玛利亚小姐,问问她知道得罪了卡特先生会发生什么后果吗?”
大仲马话音刚落,窗外忽的闪过一道闪电惊雷。
只听见轰隆一声,壁炉里的火焰被烟囱灌入的狂风吹的一阵摇曳,惊雷划过窗边,在短暂的光明后,屋内又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死寂。
大仲马捂着怦怦乱跳的心脏,深吸了一口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调侃埃尔德,结果招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