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御史难道除了智计无双,还有能掐会算,未卜先知的本事?”
程彧倒是想有这些本事,可谁叫他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谋士呢。
不过,简海诚显然不是这么想的,追问他。
“程御史能不能算算,到底是谁在捣鬼?”
君子重诺,哪怕普通乡民不是君子,但也不可能说变卦就变卦。
这事传出去,往后谁还敢找他们做事?
程彧故作高深地掐着指尖算了算,在简海诚紧张的注视下,没绷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简尚书,我真没能掐会算的本事,但人心本贪这句话,哪怕说烂了它也更改不了。”
“你的意思是,那些变卦的嫌工钱少?可他们昨天没嫌啊!”
眼见事实摆在面前,简海诚竟还对当地的民风抱有幻想。
程彧只得仔细给他分析其中利弊。
“昨天没嫌弃,是因为当时听说五十文一天的工钱,对比做别的事是最优选择,可等回到家一合计,想到大家都不干,还能再涨价,于是大家都抱团不来了。”
反正报名只是挂个名字,又不交押金,去留随意。
选择的弹性就有了!
“还能这样吗?”
简海诚脸上的怒色更浓,看向仅来的那三五十人。
“程御史,这些人怎么没抱团?”
“可能是外乡迁来的,或是在当地受排挤的,不信你去问问。”
派手下一打听。
确实如程彧所说,其他抱团的村民,担心这些不合群的连夜把他们卖了,于是没邀请他们入伙。
简海诚见他们不仅抱团还排外,像是拉了一天犁的老黄牛,从鼻子里不断往外“呼呼”地喷着粗气。
“真是气煞人也!”
“简尚书别生气昂,手脚长在人家的身上,牛不想喝水,你能强摁它喝水吗?咱们可是朝廷官员,不干强盗那一套。”
本来简海诚被激起了斗志,想请陛下下旨,征召民夫来开荒。
见程彧花了一万两银子买下荒山,面对村民们的变卦行为,却根本不着急,他心中一动。
“程御史,你不会又有什么妙计来解决此事了吧?”
“简尚书你这才叫未卜先知,恭喜你,答对了!”
早在昨日要买下皇甫镇的荒地时,程彧就留了后手,提防着此事发生。
既然木已成舟,他只能船到桥头自然直。
“让来的这些人们去开荒吧,再给他们每天加十文钱的工钱。”
“程御史是想让那些没来的人后悔?”
简海诚觉得全镇村民几乎都没来,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们的胃口,绝不止于每日多加十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