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队形排列紧密的两列枪槊手彼此之间拉开距离,第一列先一步加速,等他们跑出十余步,第二列才开始加速。
同一时间,第三团右侧的第二团也派出了自己的枪槊手,他们与第三团的友军保持着基本一致的步调,在片刻后与南陈军出击的两列枪槊手狠狠撞在了一起。
长长的枪槊互相捅进对方阵线中,带着一定速度的槊锋撕开了两方士卒身上的甲胄,戳进他们的躯体中。
倒下的同袍并没有让刚刚接战的双方士卒有任何动摇,他们沉默着抽出染血的枪槊,在鼓号声中缓缓后退几步,而后一齐重复着刚才互相戳刺的动作。
这种没有旁牌手遮蔽,力求最快杀伤对手并推进战线的交战方式是血腥残酷的,每个人都只能杀掉自己面前的敌人,才有活的可能,无论是放下武器,还是擅自脱离队列,都会让他们更早死去。
双方的近身搏杀进行两轮后,接战的地面上很快就积起了几十具尸体,一些伤卒也被后排的同袍换下,一瘸一拐脱离战线向两侧退去。
战线上,双方士卒已经跟着铜钲声开始第四次戳刺,枪槊互相磕碰发出的噼啪响声显得极为混乱,但是双方的队列都没有出现动摇的迹象。
无聊的肉搏战持续了约一盏茶的功夫后,身后终于响起了短促的号角声。侯平虏闻言向后看了一眼,立刻对大声吼道:“跳荡兵,出击!”
在旁牌手组成的盾墙后方,蹲伏着等候的四十多跳荡兵闻言立刻起身,他们迅速从盾墙打开的缺口向前挺进,手中的团牌在第一时间就紧紧挡在胸前,做好了迎接敌军枪槊戳刺的准备。
此时,南陈军似乎也发现了唐军派出的第二队士卒,已经退到阵中的弓弩手再次开始漫射,企图阻断跳荡兵们加强战线。
在早先南陈军的箭雨中,甲胄不如枪槊手精良的跳荡兵就是伤亡最多的,如今箭雨落到他们头上,本就是松散横队推进的跳荡兵们在付出了七八人伤亡后,只得暂时停下前进的脚步,在距离战线十余步远的地方用团牌组成一个不伦不类的盾阵抵御矢石。
先前已经在持续不断向南陈军阵中抛射箭矢弩矢的唐军弓弩手在南陈军恢复漫射后重新调转矛头,随着一轮轮密度远超南陈军的箭雨越过前进的唐军跳荡兵飞向南陈军阵,南陈军的弓弩手只得暂时偃旗息鼓,躲回盾墙后。
没了箭雨的袭扰,跳荡兵们很快就贴近了己方战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