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未与唐军进行如此激烈的短兵相接,当城墙不再是他们的依仗后,他们才发现,原来在城下不堪一击的唐军是如此凶悍。
“郡守,我军眼下只剩了两千不到,剩下的青壮与唐军短兵相接也并不堪用,怕是扛不过明日了。”
“是啊,我军原先依托城墙,还能与唐军打得有来有回,这没了城墙,唐军一入城,我们哪里是唐军的对手。”
“哪怕我们堵死了大半街道,集中兵力防守那么几条道路,可唐军一个团几百人就能打垮我们守在街口的近千人,哪怕我们散而复聚,可唐军已经向前又推进了一些,照这么下去,他们打到郡守府也用不了多少时日了。”
凌忠节拄着横刀站起身道:“唐军攻击了这么多日,既不敢破坏水源,也不敢让城中染上疫病,如今破了城,连放火焚城都不敢,就是想把灌阳全须全尾拿到手。”
“既如此,那就把城中百姓都集中起来让他们走上街口,逼着唐军杀!”
“他们想要个完整的灌阳,我偏不遂他的愿。”
凌忠节说话时,眼睛已经发红,原本看上去颇为和善的脸也变得狰狞扭曲。
三名将校听到凌忠节的话,心中都是一惊,却都不敢说些什么。
凌忠节的目光扫过三人,他缓缓说道:“我说的事情,立刻去办。”
三人面面相觑,只得齐齐行礼退出了郡守府。
出了郡守府后,原本隔着一层膜的喊杀声立刻就充斥了他们的耳朵。
独臂将校抬手扣了扣耳朵,突然看向自己的两位同僚。
“你们觉得,我们还有必要打下去吗?”
他说话时,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这两位已经心神不宁的同僚,“再打下去,是个什么下场?”
一人垂下眼帘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城墙丢了,就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另一人也苦笑道:“如今郡守想的,你我都清楚,又何必再问?”
那独臂将校叹口气道:“是啊,我们都看得出郡守心中所想,我们战死无妨,毕竟军人应当死于边野,可拉上全城的人,你我谁又能真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