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我们先回房歇息吧!”
韦信摇摇头道:“扶我坐下。”
韦衡将韦信扶着坐回桌案旁,咬了咬牙突然跪在地上叩首道:“阿耶,我们离开抚州吧!”
韦信皱了皱眉头道:“你是昏了头吗,这种时候怎么能离开?”
“阿耶,家主心思深重,大敌当前还想着内斗,说什么借此机会重振韦氏也不过是他收拢韦氏权柄的借口。他的家眷实际上早早就送到了崖州。其余几家也都各怀鬼胎。现在这个韦氏,早就不是当年铁板一块的韦氏了,何谈重振门楣!”
“更何况,眼下北唐兵锋正盛。您也是知兵的,也该明白,我们此时与北唐作对,无异于自取灭亡!”
韦衡头埋在地上沉声道:“阿耶!我知道您毕生所愿便是重振韦氏,可北唐席卷天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算陈蜀联手,尚且只能维持守势不致一泄千里?我们以一家之力抗衡大势,又能撑多久呢?”
“您平日里教导我不要逆天而行,可您此时不正在这么做吗?”
韦信听着韦衡说的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浑浊的双眼突然闪过一道精光,他厉声道:“休得胡言!再说这种话,我就将你逐出家门!”
韦衡却不顾韦信的呵斥,继续说道:“阿耶,人说五十而知天命,您如今都已经七十三了,怎么能看不清这天下大势呢?”
“我们韦氏不可能再回到您当年那个风光的时候了。”
他再次叩首,额头重重地砸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咚咚”地响声。
“阿耶,我们不要挣扎了,儿子带着您离开抚州,我们寻一处安逸之所。”
暴怒的韦信嘴唇哆嗦着,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韦衡。看着韦衡不断在自己面前磕头,木头制成的地板已经出现血渍。
他喟然长叹一声,突然抄起拐杖狠狠地敲在韦衡的背上,力道之大,以至于韦衡都被打得趴在了地上。
韦衡撑起身子,抬头看着韦信道:“阿耶,我们现在回头,为时未晚!”
“滚!”
“滚出韦氏,我没有你这个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