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坡之上,刘体仁的目光已经放在了正绕行开始朝自己冲来的孙氏部曲身上。
孙奉礼也已经看到了正在绕行的那队人,他咬牙切齿地对刘体仁说道:“你不过两千人!就算你们唐人能以一当十,也绝脱不开身,等我们的部曲杀上高坡,我看你还是不是这么淡然!”
刘体仁已经不再理会郑汲与孙奉礼喋喋不休地谩骂,他将目光收回,对身旁那名负责传信的校尉说道:“命骑兵出击。”
“诺!”
战场一侧的林子中,靠着身上的南陈衣甲骗过贼军那为数不多斥候的郑老狗正饶有兴致的点评着在战场上厮杀的同袍。
“这左翊卫的军阵真是呆板,跟这些乌合之众白白耗费力气没有任何意义,若是换做我,就全队舍弃枪槊,持刀牌全力突击,直取贼军本阵。”
“击溃了他们本阵那两个头头和那几千部曲私兵,这些佃户部曲也就一哄而散了,何须又是弓弩又是轮换的。”
郑老狗左腿踩在马镫上,右腿搭在马背上,一只手不断抠着脱了靴子的右脚,一股若有若无地臭咸鱼味在几名校尉周边飘荡。
几名听他说话的校尉不敢捏着鼻子,只能闭住气一个劲点头。
郑老狗还想再说几句时,一名校尉看着高坡上升起的浓烟,连忙说道:“都尉,发信号了!”
郑老狗看向高坡,确认无误后便一边穿着靴子一边对几名校尉说道:“告诉所有人,把战马披挂的当胸卸了,只带长槊、横刀、角弓,那些骨朵连枷团牌什么的也都给我扔下。”
几名校尉连连点头,随后一边呼气一边忙不迭地向身后的林子跑去,生怕跑得慢了多闻一会儿郑老狗的脚气。
郑老狗见状骂道:“直娘贼,等回了营,我让你们天天在我大帐中闻!”
战场上,数百部曲持弓已经来到距离唐军六十多步的地方,他们到位后迅速张弓开始朝唐军抛射箭矢。
箭矢落到唐军之间,不断传来噼里啪啦地响声,却不见有人倒下。
郑渠也清楚己方弓手破甲太难,便下令弓手再靠的近一些。
可他刚刚下令,自己的左翼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他向左望去,发现隔着林子一阵烟尘正不断扬起。
他连忙拉过一名部曲问道:“派出的斥候不是都在周边吗?为何有骑兵来了,他们还没有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