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义看着裴彻乌黑的双眼,急切地问道:“统计了多少了?”
裴彻笑着说道:“已有十六万石!足够七千士卒吃四年!若是省一省,怕是能吃五年!哪怕匀给城中百姓一些,也足够撑到明年屯田后第一次收成了。
还有皮甲三百有余,前朝两当铠十领,步卒扎甲两领,长枪七百多,马槊几十,步槊二百多,连强弩都有十几张,只是箭矢弩矢少些;
另外铜钱也有三万贯,金百斤,银五百斤,其余珠宝也要有个三四千贯,这次算是有些家底了!”
章义随后又问:“此次老卒战死七人受伤三十八人,新募之卒有战死者七十三人,伤者也有一百多,要在校场祭哭后再送回他们家中,若是没有人便寻一处地方专门用来埋葬战死士卒。”
裴彻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有家人亲戚的给粮十石,铜钱两贯用作抚恤可好?”
章义点头说道:“这是自然!”
裴彻也嗯了一声,然后说道:“祭哭我便不去了,实在是一日夜苦熬,有些顶不住了。”
章义点了点头,然后便拍了拍裴彻说道:“好好休息!”
等送裴彻回到州府内以后,章义便在校场召集所有士卒。
这是章义第一次祭哭,他此前也只在书籍中看过主将如何祭哭,再就是看到过师俊彦在三里原为战死的同袍祭哭,对于祭哭,只做过参与者的他还是并不清楚到底是该怀着什么样的心情。
看着校场上已经肃立的士卒,章义没有说话,而是命令部曲老卒将所有战死者的尸体盖上白色麻布整齐的放在士卒前方。
章义站在战死者前方,手中拿着一碗浊酒,正不断用手指点起轻轻洒在地面上。
他的身后,十几名校尉正齐声高唱:
“魂兮归来,布奠倾觞。英灵所视,既乐且康。英灵所葆,福祚绵长。魂兮归来,以返故乡。魂兮归来,维莫永伤!”
他们的扯开嗓子纵声高喊,声音中的哀伤之意几乎让整齐列阵的六千新卒都为之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