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尽忠并未说话,而是默默地走到章破虏身后,将斩马刀柱在地上,便如同泥塑一般不再动弹。
章破虏从杂物袋中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个竹管,扔了过去。
文常接住,然后打开看过后便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章破虏瞅了文常一眼,然后起身说道:“赵尽忠是暗子,并无他人知晓,但是他有信物可以自证,若是我死,你们一样可以拉拢我阿耶旧部部曲!”
文常看了看章破虏,又看了一眼肃立在一旁的赵尽忠,却还是摇了摇头。
“大都护之命,不敢不从!”
赵尽忠此时却突然开口说道:“军中英公旧部校尉十三人,旅帅一百人,队正一百九十人,皆已知英公之子尚在。”
文常听过后大惊失色,连手中的竹管都掉在了地上。
“你要如何?”
章破虏走上前去,用枯瘦的手扶在文常肩膀上说道:“本来裴氏子要率先发动,我私下劝说他诓骗章义与十三名跟随过来的部曲已经出营了!你若是遣人去追,怕是追不上了!”
文常呆呆地抬头望向章破虏,问道:“既如此,你为何不走,却要留下?”
章破虏笑了笑说道:“当年遭此大劫,多亏都护,我才能苟活。既然都护看不下去朝堂这些蝇营狗苟,就算是借我人头也无不可。只是我这儿子,年仅十六,却是我所不愿。”
文常稳住心神又问道:“我知道英公府的家主信物在章义手中,你又当如何自证?”
赵尽忠此时从腰间掏出一块腰牌扔到文常面前说道:“如此便可证明!”
文常拿起腰牌,发现那块木质的腰牌上刻着一个大大的‘英’字,翻过来以后,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分明写着“亲卫侍从,死亦相随!”
文常抬头看向赵尽忠,却听赵尽忠说道:“府上内院亲卫,只有我一人存活,这腰牌存世也只此一块。我若不是当年听从老主公安排一同出塞暗中护卫主公,如今也已经如同内院的老兄弟们一般,是一抔黄土了。”
文常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起身,看向章破虏,似乎看到了当年一同出塞时那个在马上呼喊着肆意奔腾的少年!
他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说道:“我要禀报都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