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陷害英公这等忠良,这些年苛捐杂税,横征暴敛,想必你在关内比我清楚吧?青州庭州斗米百钱,卫州工匠逃人不下三成,横江防线如同漏风的破房子一推就倒。
都城里的勋贵子弟们把控地方,插手吏治,俨然一副新世家大族的模样;藩王们日日不思进取,躺在舞女的肚皮上大谈卖官鬻爵之事
这一桩桩、一件件,还不够你放弃最初对大魏的幻想吗?不要谈什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们这些活着的老骨头,当年不就是因为不满庙堂之上的尸位素餐之辈才起兵的吗?”
刘昭仰头深吸一口气而后慢慢吐出,说道:“我不会揭发你的。如若你败了,不要去见我,你真的成了,也不要去见我。这是我刘博才对你师俊彦最后的情谊了。”
刘昭掀开门帘走了,师俊彦站起身走出大营看着那个在夕阳下佝偻的背影,就像他们这一代人即将结束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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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义此刻已经与十二名部曲离开沧州足足两百里,日夜兼程的他们已经不再珍惜马力,
此时天空下起了雨,战马在官道上飞驰,马蹄踩踏着湿软的泥土溅起一片又一片泥点子。
怒火中烧的章义迫切的想要见到自己阿耶,去问一问他为何隐瞒这么久。
章义心中急切,又把战马骑得飞快,连官道上出现的车马也没注意。
章十八看得真切,连忙呼喊,反应过来的章义这才发现自己的正面有一队车马,正盖着厚厚的草席往凉州去。
章义赶忙勒马,战马吃痛,前蹄抬起,后蹄猛地减速,战马在章义的控制下划了半圆横在了官道之上,总算停了下来。
看着车马两侧有些戒备的且打着安北军旗号的辅兵,章义立刻就大声喊道:“车马先行。”
随即就带着其余十二人走下官道,让开了道路。
这时后方有一名女子身穿皮甲,骑马走了过来,章义隔着雨幕有些看不清来人的面孔,就探头仔细观看,却不想那马上女子干脆就催动战马,加快速度靠了过来。
等到女子愈发靠近,章义才发现是一月未曾见到的裴沉烟。
见到裴沉烟,章义没了往日的欣喜,只是问道:“三娘可曾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