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说了,人是会变的,不是你变了,是我,我曾经真的把二叔当做比父亲更爱的人的,从十三岁时回到傅家,是他给我最富余的爱,可现在也是他打破我所有幻想。”
我叹气,从口袋里拿出时常备着要拿出来提醒自己的药,一粒是我从前吃的,一粒是郑琳佯那边捡的。
“我手里这些药,把它碾开找个医生问问,就会发现里面都放了会让我体虚的微量毒素,从我回家起,无论接受多细致的治疗,我的身体都会一天一天的败下去,几年前我无意间发现,跟向阳说过这件事,后来他也只能给我一种毒性低一点的药,告诉我、他给我的药后期是可以治疗的,在查明真相之前我不能好起来,不然背后的人就会注意到,打草惊蛇。你知道最能接近我、换了我的药的人是谁吗?”
高辛辞惊愕不已,握着我的手紧了些,恨不得立刻就拉我去医院检查,好在还是忍住等我说完。
我苦笑:“我知道那个想法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但我没有证据,我没有办法跟他当面对质,你知道、当初郑琳佯的药也是被人掺了东西的吗?她原本没有那么疯的……到后来却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直到死……”
“一个正常人,吃精神病的药、药量比一个精神病人还整整多了一倍,她最后死的时候都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我,我也不敢查,我就怕看到自己将来的结局,可我心里清楚,他当着我的面害死我妈,我不明白缘由但肯定他也恨透了我……他永远不会放过我的,就算我到了天涯海角。”
“而且除了二叔之外,对于长房内部我也是一个平衡,你知道漾漾的腿是在他出生的时候、澄澄买通护士掰折的吗?所以真的不怪长辈们从我们这一代怀念自己,漾漾就是当初弱小无依的小叔,澄澄就是翻版的二叔,甚至更狠,他一样受人鄙视遭人唾骂,好歹二叔的母亲还在家里享受荣华富贵,澄澄的母亲在监狱啊,出来也迟早是个死,他承受了更多的背弃,一群跟他有血缘关系的至亲一起骗了他,把他困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给他不得不接受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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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肯离开,最多也就是舍不得澄澄,现在我还能说得通他,我想我只要关心他能多一点再多一点,他就不会变到不可控的地步,我不想让他像二叔一样狠心,更不想让他像二叔一样痛苦,我想既然我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就别让澄澄和漾漾再往前走了不是吗?江以南的事不是他动的手也已经是他一辈子的阴霾,他如果真的有一天杀了自己亲弟弟的话他会后悔的……”
高辛辞起身坐到我身边,抱着我拍了拍,使劲平复下来才开口,苦口婆心的劝我:“可是傅疏愈对你的心思又怎么办?今天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他是故意喝醉了给你机会、给外界长房都是你做主的印象,那他亲你呢?这不是占便宜的问题时时,你回到长房,未来八成就是要靠着他,他能一辈子止步于此吗?还是得寸进尺?他怎么办,你怎么办,露露怎么办?”
我凝住气,这确实是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澄澄不是小孩子了,他没醉的时候也不是没表现过,他不是个能认同“规矩”的人,可我希望他不是敌人,要做到方才说的更多关心和爱,很难不被他误解,越陷越深,他真的会像高辛辞所说那样“得寸进尺”的。
恨太深是过,爱太深也是过,澄澄不是别人,他是我亲弟弟。
“我会想办法的……”
“我跟你一起解决好吗?哪怕只是为了傅疏愈的问题。”高辛辞捏了捏我手心,这会儿看着酒全醒了,见我没反对,凑过来碰了碰我鼻尖:“我知道你一时半会没法接受我,可傅疏愈的感情没有一个人压制他、让他断了念想是绝对不行的,是我会更好对吗?”
我还真有些动摇了,对澄澄是理由对我又怎能不是?我真的差一点就要答应他了,可偏偏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漾漾的哭声。
我心里一惊,连忙穿好衣服快步跑出去了,就在不远处的楼梯口,澄澄站在那儿呆呆的向下望着,而一层楼梯下是躺的乱七八糟、哭的撕心裂肺的漾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