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道:假面(下)

“万一真意外死了呢?”

“盼他点好行吗?我俩之前试过了,他就算是发病,在晕倒之前也足够打出一个‘死’字来的,谋杀的话也不大可能,你不会,傅鸣堂的话没必要费那个功夫,念念还在这儿好端端的呢,没必要大老远去找南行。”江以南再次伸了个懒腰,晃了晃脑袋也就把这回事儿抛出去了。

威廉沉思许久,慢慢也就罢了,他还是坚定的觉得江以南会关照南行的,以为南南只是骗他而已。

江以南又踅摸了一会儿怎么悄悄挂电话,卧房里传来时时翻身的声音才提醒他,顿时懊恼的拍了拍脑袋:“被你一闹我也晕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个消息,我要结婚了。”

“跟时时?”

“难不成还有别人?”

疑问也不晓得是怎么冒出来的,总之在听到的一瞬间是被喜悦冲昏了头,威廉竟真有一种儿子娶妻的快感,梁韵生病的苦涩也终于冲淡一些,想来梁韵听说了也会开心的,说不准儿病都能一下子好了。

“可以啊小狐狸,速度挺快,婚礼定了吗?什么时候。”

“没呢,时时刚跟我提,不过差不多就是十月份了,再晚天就冷了。”

“我能参加婚礼吗?”

江以南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却连这时候也是幸福的:“废话,你要是不能来我就不告诉你了。”

威廉欢快的笑了两声,又做作的咳了咳:“看来你还是挺希望我去的,要我勉强担当一下你父亲的位置吗?”

“你和傅鸣堂亲兄弟俩坐在男女方席上不尴尬吗?又让我和时时当近亲,好玩啊?”

“嗐,他不尴尬我就不尴尬,再说了,外人又不知道咱家这关系。”

“我尴尬,你快算了吧,我叫不出口,而且,我认你不等于自首么?”

江以南撇了撇嘴表示谢谢您的好意,但我不想在最快乐的一天被公家带走,同样,终于琢磨过来的威廉先生也表现出极强的求生欲。

“那倒也是,那你专门跟我说一声,是打算让我做点什么?”威廉长舒一口气道。

说到这儿江以南可来气了,却还是恋爱脑启动周围冒着粉红泡泡、幸福的来气:“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是在想你来了能不能帮我怼傅鸣堂两句?我和时时一有点什么动静他就约谈我,我好像不是入赘,是在坐牢,他哪那么多事,怎么跟你一样。”

这些话传到威廉耳朵里莫名的扭捏,好不容易养大原本用来干仗的小狐狸精,终究是为了爱情变成一只粉红色的狐狸啊,语气都变成小媳妇了,乖得很。

“好,好,到时候我见机行事,呛他两句,好吧?”威廉无奈又好笑的应和。

一个温馨又美妙的场面,却也就在江以南为即将到来的婚事正兴起的时候,同一个平面传来一声不属于他的哈欠,好长,拖得老长——

显然是故意的,就是要让他听,但这样做的目的真就是可大可小了。

封适之当年就是第一个怀疑他的,眼下虽然跟威廉“勾结”的事情时时已经知道了,但再传到更多人的耳朵里,难免要惹出事端,尤其是封适之。

江以南对着手机对面轻轻嘘一声,挂断后便尽快平复,冷着脸面对这个才从黑暗中走出的人影:“你怎么还在?”

“我喝酒了,开不了车,怎么、你要送我回啊?”封适之依旧是那副傲慢样子同他说,一样是从冰箱里拿了罐可乐喝。

神色,举止,好像都没什么不对,江以南仔细回想封适之最早出现可能是什么时候,他又说到了哪里。

好像也都还好,他最多只是提了傅鸣堂的名字,这点封适之没法说,他和梁森背后也没少提傅鸣堂的事情,而且大多是直呼其名,这不算什么。

“看什么看?我脸上有催眠药啊?大半夜不睡觉你给谁打电话呢,破门不隔音,吵死了。”封适之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扭头便走了。

一切都表现得十分正常,江以南不晓得该不该松那口气,但威廉掺和进来似乎更不妥当,眼下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时时介入真是能不见则不见,于是当威廉发消息询问的时候,他也只说了一句安心。

不过现实里的安心,少不得还要费心思观察两天了。

封适之心里却不那么在意,大半夜还能听到刺激的故事,他是比较兴奋的,但兴奋的点不在于伪装身份的林默读还是别的谁,他或许看不透威廉的大计,但他能看得清时时的情绪,时时对此是不在意的,甚至借机利用威廉稳定长房,说明这些消息时时是一早就知道的,便没那么重要了,只是有一点……

如果这个假冒的林默读甚至威廉都对傅鸣堂特殊上心的话,那他还真是要提前给自己做好思想准备了,只怕他猜测的、当年案子背后的谋划还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