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简单的爱,永远都只是“非我不可”的偏爱,从简单一件医院的小事就看出来了,这或许是她这一辈子所有的计划里最不想实现的一个,可偏偏进展就那么顺利,甚至连一点小插曲都没有出现。
是她亲自找工作上的问题想要支开所有家人,才能让高辛辞带她离开,好引起家人的愧疚,她做到了,甚至没有废掉多大的力气,这便说明在她的家人眼里,至少她现下找到的这些事情都是比她本身更加重要的。
不由得也开始回想,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最无助的时候,是她自己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不清楚自己是生了什么病,只知道浑身疼的发颤,冷的像进了太平间一样,衣服整个被汗水打湿,一拧就能流落满地,醒了晕,晕了醒,循环往复多次,而她所有的亲人没有一个在身边,电话也联系不上。
直到手术室的灯光照到她眼睛发黑,依旧是没有一个人出现为手术可能造成的后果签字。
最后如果不是阮文素顶着巨大的压力瞒着所有人直接开展手术,恐怕她早就一命呜呼了,也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这些事情。
会不会就真的像高辛辞所说的那样呢?真的爱她的人,不会让她一个人待在医院里,梁森和默读再好也不是亲人,所以她不还是一个人吗?如果她的家人都真的万事以她为先的话,她的计划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机会成功?
傅惜时这样想,但最后,还是恨不得打自己一掌的泯灭这个想法。
矫情,这样想就太矫情了,毕竟是她自己要把人家支走的,人家走了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如果怎么做都不行,那做人也太难了昂?
于是她的难过糊里糊涂的结束了,殊不知在午饭后的舰行办公室里,高辛辞的难过才刚刚开始。
他岂会想到一个没他腰身高的小男孩会在他进入公司之前没头没脑的撞到他怀里,他只是顺手扶了一把,手里就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信封?他确实是没有第一时间看里面的内容的,因为还没进门他就被好几个董事连拖带拽的拉进去签许多令人眼花缭乱的合同,但是在签完这些东西的第一时间他便心怀疑惑的打开了这个信封。
里面的东西让他当场红了眼眶。
信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但他稍一琢磨,结合傅惜时几次莫名其妙的生病和几次三番躲着他的行为,还有王祎那个变态,他忽然就想到了什么,顿时,自己好像就变成了一个供人利用的木偶。
“左峤,你之前说,王祎可能什么地方跟傅家有关联来着?”高辛辞失魂落魄的低声问了句。
“王祎和周夏周夫人是一个大学的,好像高中也认识,怎么了?”左峤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一面整理着书桌上的文件一面说。
下一秒,敲门声响起。
“小高总,傅小叔来了,来商量新城区的事情。”朱文青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世界上没有这么精密的巧合,高辛辞瞬间落寞,他好似想通傅惜时的计划了,只是令人难过的是,他也只是计划中的一环,甚至作为计划的行使人,他没有资格得知这个计划的半点内容。
“请进。”高辛辞咽了咽,迅速抹掉自己脸上一切难过的痕迹,把信封开了一条缝放到了桌角。
他最终还是决定顺从傅惜时的计划,他自己亲口说过的,他一定支持傅惜时所有的想法,无论以何种形式。
果然最终也如他所想,傅鸣延和裴圳进门之后便朝着办公桌这边走过来,高辛辞趁人不备,在裴圳身边轻轻碰了一把,信封便顺着桌子滑下去掉在地下,照片也散了几张出来。
他的位置是视线死角,什么都看不清楚,但他知道,裴圳会瞬间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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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圳本能的向下瞟了一眼,顿时神色一紧,慌忙碰了碰旁边的傅鸣延,傅鸣延看过去也顿时慌了一瞬,但在高辛辞装模作样要探头之时,傅鸣延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地上的东西拾起来。
“姑爷,这是什么东西,谁给你的啊?”傅鸣延忍着心中的惊慌和愤怒问道。
他丝毫不敢想象,手里这些照片如果被眼前之人看上一眼会造成多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我也不知道,是门口一个我不认识小孩突然撞我身上,然后这信封就到我手里了。”高辛辞故作平静道,他探了探头:“小叔,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吗?”
傅鸣延迅速收回手轻笑笑,摇了摇头:“没什么,一堆废纸罢了,我想,你也是不会相信什么说我家坏话的谣言昂?”
“自然不会,信封里竟然是这种东西吗?那造谣分裂我们两家的人可真是居心叵测,没有办法接近我身边,就派了个小孩撞到我怀里,连孩子都可以利用……”高辛辞表现出一副不满的样子,随后又十分恭敬的点了点头:“小叔,要是这样的话,这东西我就不看了,扔了便是。”
也不晓得是自己演技真的精湛无比可以拿奥斯卡影帝,还是傅小叔心里有鬼不得不信,他和裴圳都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这些东西我就顺手帮你处理了吧。”傅鸣延微微笑道。
“好。”
高辛辞既不甘又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只觉得整个人都要垮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