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刘诩父亲为何不告他们和奸(通奸)?”
“自然是为了儿子的名声,刘诩若有个与人和奸的阿娘,让他长大如何做人?”
李瀍点头:“难怪刘诩痛恨他母亲。”
“若刘氏就此改过,或许母子之情也不至于僵到如此境地。刘诩父亲死后,刘氏与其表兄更无禁忌,刘诩年幼时无礼阻止,他成年后所通文墨不多,个性粗鲁,所以行事极端了一些。我听说他于几个月前曾殴打过母亲奸夫纥干臮,估计这便是纥干臮鼓动刘氏状告亲子的原因。刘氏一介无知妇人,并不清楚状告儿子‘恶逆’的后果,但纥干臮肯定是知道的。令人惊讶是,即便刘诩在公堂上被活活打死,他都没有将母亲的丑事抖搂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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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瀍唏嘘评价:
“孝与不孝,其实很难简单论断。”
吐突士晔以悲凉哀伤的语气继续道:
“臣过来前得知,刘诩死后其母刘氏万分自责悔恨,她回到家后悬梁自尽了,临死前咬破手指,以血写下自己的罪状,为儿子鸣苦。”
吐突士晔打开一直抱着的木匣,从里面取出血书,递交给李瀍。
李瀍接过简单看了几眼,更替刘诩不值。
吐突士晔郑重说道:
“若陛下不信臣片面之言,可以将京兆尹柳仲郢诏来,臣愿与其当面对质。”
李瀍摆摆手。
“不必了,我相信爱卿。”
右军中尉马元贽此刻赶紧趁热打铁,拱手道:
“陛下,柳仲郢向来自诩断案严明,其实为人自负又刚愎自用,今日之事,哪怕他肯多等半日先回禀陛下,以陛下之英明,必然能看破此案另有隐情。刘诩殴打生母确实有罪,可隐情之下罪不至死。柳仲郢如此草菅人命,不仅藐视我们神策军,更将陛下圣言置若罔闻,他如此胆大,真不知仗了谁的势,竟敢如此轻君?”
马元贽一通拱火下,李瀍脸色越来越难看。
感觉柳仲郢就是根鸡肋,弃之可惜,用之要命。
“两位爱卿先退下吧,朕答应你们这次一定处置柳仲郢,绝不姑息。”
吐突士晔和马元贽施礼告退,转身时彼此对视一眼,并排走出紫宸殿。
没想到一向势同水火的左右神策军,居然也有同仇敌忾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