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个险招,但我儿从此便能获得牛党器重。”
阳安长公主说完又开始叹气。
“你在礼部膳部司,虽是个没甚油水的清衙门,无大前途,倒也算安稳,偏偏你只是个六品员外郎,若不能更晋一级,每三年就要经历一次守选,即便花了钱财也不能保证再次续任。你都多少岁了?你且如此,你三个孩儿的前程呢?你难道要让他们一辈子做白丁吗?”
“是孩儿无用,全家儿郎竟无一人能中科举。”
“也不能全怪你,要怪就怪你那天杀的大伯父王承宗。当年若不是他勾结淮西节度使吴元济谋逆,岂会连累你父亲流放?王承宗倒好,在吴元济兵败前做个迷途知返的样子,献地求和,他死后竟还被追封太保,可你阿耶呢?就这样病死岭南了。”
阳安长公主说到这怜惜地看着儿子。
“可怜我儿自小就没有父亲为你谋划,中年仕途才变会如此艰辛。”
“阿娘,朝中皇亲大都亲厚李党,毕竟李德裕出身赵郡李氏,李党代表的是贵族利益,阿娘为何要我投靠牛党?牛党里大都是寒门科举出身,孩儿怕会受排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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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阿娘不想让你投靠李党?”
“孩儿不解,请阿娘教诲。”
“新帝登基以来李德裕春风正盛,此次杀胡山大捷,他又因功再次晋升,刚被授了司徒,如今投靠李党的人才多如过江之鲤,你过去他未必会高看你。”
胖男子想想再次质疑:
“可新帝登基后,牛党一直弱势,连党首牛僧孺、李宗闵都被罢黜出京,孩儿怕自己投靠过去未必会有善果。”
阳安长公主忽然呵笑。
“傻孩子,陛下再信任李德裕,怎会放任一党独大?他刚刚提拔的这个崔相不就是牛党吗。”
王之莫恍然大悟。
“阿娘认为牛党还有契机?”
老太太轻轻颔首。
“崔铉未满不惑就做了宰相,比景龙年间三十八为相的崔湜也只晚了一年,此人前途不可限量。最主要的他还是牛党里少有的士族出身,若你能得他的提携,未来仕途应该不至于太过坎坷,为娘死后也可安心了。”
王之莫恭敬道:
“还是母亲看事情长远,孩儿受教了。”
“我让你联络的几位公主如何了?”
“宣城等五位公主因早年与李太和有嫌隙,这次应承得很快,但义昌公主因为自己比李太和小了一辈,她还在犹豫。”
老太太不屑地哼了一声。
“她母亲当年在亲蚕礼时不慎弄花了李太和的襦裙,当时的太后就是如今的太皇太后素来偏袒李太和,当众责罚羞辱了她母亲,难道义昌都忘了吗?她如此胆小怕事,难怪她母亲到死都只是个昭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