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林宴上,礼部与吏部的现任尚书,皆是陛下倚重的肱股之臣,身为内阁大臣,权倾朝野,位高权重,威势赫赫。
王睿虽是平日里脸皮颇厚,却也绝非蠢笨之人,此刻形势微妙,贸然出风头绝非明智之举。
暗自打定主意,且耐心等待,待有人唤他这状元郎作诗之时,再从容展露。
程景行瞧见潘昭那矫饰做作、惺惺作态的模样,心中厌恶之情如潮水般涌起,难以遏制。未等他人有所反应,已按捺不住。
挺身而出,双手抱拳,躬身一礼,朗声道:“两位大人,学生苦思良久,方才作得一首诗,还望大人与诸位同窗品鉴。山涧溪流伴其旁,岁月静好任徜徉。世间纷扰皆忘却,唯有兰花香满堂。”
今日受邀来此的进士们,不少与程景行同出国子监之门。
程景行向来在同窗之中声誉卓着,品行端方,正直豪爽,才学亦是出类拔萃。
相较之下,潘昭的为人处世与品性德行,实在是相差甚远,天差地别。
众人闻得此诗,掌声如潮涌起,齐声喝彩道:“好诗,妙极!”
吴立仁眼见自家门生潘昭在此情此景之下,颇不受众人待见,心中不禁一阵郁闷。自己无论如何抬举,似乎都难以改变局面。
无奈之下,只得朝着程知儒拱手作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恭声道:“虎父无犬子啊,令郎此诗,构思精巧,才思灵动,实乃佳作,颇有大家风范。”
程知儒轻抚胡须,微微一笑,谦逊道:“吴大人过奖了,小儿不过是信笔涂鸦,胡诌几句罢了,怎敢与您的高足相提并论。”
程知儒这番话语,看似谦逊,实则暗藏挖苦讽刺之意。
吴立仁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心中暗自恼怒,当下便有了收手之意。
恰在此时,因潘昭和程景行得到两位尚书大人的几句赞赏,众人的兴致愈发高昂,纷纷踊跃地亮出自己精心所作的诗作。
潘昭眼珠滴溜溜一转,嘴角微微上扬,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忽然跨步站了出来,阴阳怪气地说道:“此次的恩科状元郎还未一展诗才呢,若就此错过,岂不是大大扫了咱们今日这场雅集的兴致。”
言罢,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王睿,众人的目光齐齐转向了王睿。
王睿心中暗骂道:“好你个潘昭,你与他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恩怨纠葛,怎的无端端就牵扯到我身上来了。我本本分分地安坐在此,品尝这皇家恩赐的美食,享受片刻宁静不好吗,非要来招惹我。”
程知儒双手抱胸,嘴角挂着一抹饶有兴致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好奇与期待,心中暗自盘算:一来,他着实想要看看这王睿是否真能担当得起状元之名,才学是否名副其实;二来,也好奇这王睿究竟会如何化解潘昭此番刻意的刁难。
吴立仁此刻却是叫苦不迭,心中懊悔万分。
为难王睿之事,原本就不在他的计划安排之中。
谁料那潘昭,一心盯着状元的身份,这才挑起这番事端。
其余众人与参宴的礼部诸多官员,也都纷纷将目光牢牢地锁定在王睿身上。
其中,有人满怀期待,盼着王睿吟诵出惊世骇俗的诗词佳作。
也有人心怀叵测,眼巴巴地盼着王睿出丑闹笑话,好瞧一场热闹。
王睿望着周围那些或饱含善意期许、或满是恶意嘲讽的目光,心中犹如明镜高悬。
倘若今日所作之诗不能力压群雄,折服在场众人,恐怕自己瞬间就会沦为这琼林宴上的一大笑柄,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